倒吸的旋风让徐骁客和李扛山飘摇得如风中残烛,近乎真空的气压甚至让李扛山眼冒金星,发麻的感觉不断从四肢蔓延到脑门,他意识一昏,本能地感觉到危机,但手已然无意识地松开了,整个人就这样被狂风卷走。
徐骁客心中默默一叹,人力有时而穷,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力,没什么可内疚的了。
这时,一条锁链在疾风中毫不受阻地抛出一条恰到好处的弧线,缠住了即将消失在阿东萨制造的风洞中的李扛山。
锁链又是一晃,好像无限长一般又卷上了徐骁客的腰间。
徐骁客反射性一动,但越来越发白的指节让他放弃了抵抗,选择相信这条锁链的主人。
锁链猛地崩直,终于将两人全部拉离了飓风的范围,进入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足以拖到飓风结束。
在这里,他们再次见到了那个不怎么熟悉的长耳朵身影,箱庭使徒兔子罗杰。
等到风终于止息,罗杰却没有半点放松的样子,反而紧张地用锁链拖起两人,像放风筝一样急速奔行,展现出了人们往往忽略的它的一项特质——急速。
然后,剧烈的爆炸和难以想象的超能大战出现了身后。
李扛山半昏迷的意识中勉强想到:真是神仙打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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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过后,阿东萨敲了敲心灵壁障的金色结晶,触手上传来剧烈的反震,说明眼前的结晶已经成了一种另类的绝对刚体,拒绝任何位移和形变,是彻彻底底的绝对防御。
起码现在的阿东萨是没办法用暴力进行破解的。
血肉蠕动着将金色结晶包裹起来,权当作可有可无的封印。
阿东萨思考着这个自称琴伦先知的金色蜘蛛的每一句话。
“当我醒来,这个世界将颤抖!”
很显然,这个琴伦先知现在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种不能发挥全力的沉睡状态,而且它认为当它醒来的时候就将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对付阿东萨。
一阵麻痒般的压榨感传来,阿东萨意识到时限已经到了。
怠惰的回溯之力终于恢复,将阿东萨庞大的躯体再次压缩成那副瘦弱的外表。
不过这次阿东萨提前有了准备,不会再像之前那么狼狈了。
回溯的波及范围是所有被阿东萨直接控制的躯体,也就是说只要不被直接控制的血肉部分就不会被回溯之力一同压缩。
根据这个规则上的擦边球,阿东萨就有了充足的应对办法。
就像繁殖期个体体内的胚胎,你能说这个胚胎算是母体的一部分吗?
胚胎的营养虽然全部来自母体,并且生长成熟的过程被母体完全操控,但从基因角度来说,他们并不能算同一个生命。
所以阿东萨之前吞下的尸骸之母并未真的被鸟尽弓藏地杀死,而是改变了生命形态,以胚胎的形式存在于阿东萨体内,削减掉战斗的能力,增加更多辅助功能。
这样等到阿东萨的时限到了以后,就可以将尸骸之母留下来辅助它的各种计划了。
好似笼罩着整个世界一般的阴影终于缓缓消退,但宁静却并没有如约到来。
血肉城池被吸成一股漩涡,回到了阿东萨体内。
一个雪白的身影不满地捏了捏拳头,一双变换不定的螺旋双眼贪婪地盯着面前的金色结晶。
半个城市都已经被阿东萨啃噬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尸骸之母就蠕动在空洞之中,小心谨慎地包裹住金色结晶,同时一点一点地吐出之前被吞噬的所有人类和飞龙。
远处飞跃着跳来一个长耳朵的身影,尸骸之母微微一动,识别出了储存过的生命信号,没有发动攻击,任由其靠近。
兔子罗杰发挥了自己的种族优势,行走跳跃之间异常敏捷轻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阿东萨身边。
阿东萨却并没有转头看它,而是聚精会神地关注着面前的这场饕餮盛宴。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泊,上接天际,下……却不知道究竟到哪里了。
清澈明黄的液体沸腾在深不见底的湖泊中,湖畔则是暗红如腐肉的生物组织,水草般的蓬松血管摇曳在橙黄的营养液中进行着液体的净化和补充。
湖水的沸腾并非是因为过高的温度,而是因为湖中密密麻麻,活泼凶猛的巨大蝌蚪们。
这些篮球大小的蝌蚪张开血盆大口,稚嫩如婴儿的利齿在同族身上咬成一个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血丝弥漫在橙黄液体中,让剩下的蝌蚪们更加兴奋噬虐,疯狂地自相残杀,互相吞噬。
这让湖面宛如一锅来自地狱的沸腾汤圆,小鬼们兴高采烈地在其中加入各种可怕的食材,血腥感和来自生殖本能地厌恶感油然而生,只为了恶心所有审美正常的人类。
表层的争斗已经激烈得如同煮沸的汤圆,底下挤压得几乎没有间隙的空间更加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一副弱肉强食的残忍景象。
强者吞噬弱者,弱者吞噬更弱者,而越吞噬却又越强,吞噬的速度如滚雪球般加速到了一个极限,海量的营养富集起来,最终会打造出来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恐怕连阿东萨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些蝌蚪稚嫩的牙齿逐渐褪去,一副细密如食人鱼的尖牙利齿换了上去,寒光闪闪的模样让人丝毫不怀疑它能一口嚼碎钢铁。
可怕的化学反应在吞噬得来的能量支持下愈演愈烈,将生命进化的随机性和选择性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些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