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塌陷的事情传得很快,一时之间,整个幽州城都人心惶惶,生怕再起一场战争。
衙门跟都指挥使司外面都围了不少的人,有大周的,亦有外族的人,一个个的义愤填膺,叫嚷着要让他们给一个交代。
已经恢复了职位的苏峰对此丝毫不理睬,平日里做什么,现在仍然还做什么,只是将街上巡逻的人增加了一倍。
“顾大人,这件事儿,我不能做主。”苏峰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看着懒散的撑着额角的男人便觉得一阵阵的无力,“幽冥毕竟还属于军中的编制,你这样不合规矩。”
“我对其余的人没兴趣,我要的只是真正的幽冥而已。”顾霖懒洋洋的道,“苏大人,不过就是十几个人而已,丢了也就丢了,难道您没有法子补上吗?”
苏峰气的差点跳脚,十几个?说的简单,顾霖要走的可是真正的幽冥,而不是那些比普通的士兵厉害一些的幽冥虎,这就等于将整个幽冥的心脏给抽掉,只留下了一个空架子。
苏峰想,若不是他气量大,再加上坐在他面前的是顾霖,他早就将人给扔出去了。
“他们都是万中挑一的人才,而且顾大人说错了,您要的不是十几个,而是三十个。”苏峰咬着牙,“我不可能给你的。”
“给不给可不是苏大人说了算的,现在我才是幽冥之主,我没有将整个小队抽调出去已经算是给苏大人面子了。”顾霖缓缓起身,“请苏大人做好准备,在下就先告辞了。”
“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苏峰面色肃然,一句话就让顾霖止住了步子。
“苏大人不必担心,短时间内打不起来。”顾霖宽慰道,“只是边境还要劳烦苏大人细心一些,有的时候小打小闹也有可能酿成大祸。”
“我知道,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所担心的是西北境。”苏峰忧心忡忡,“此次是陛下太过狂妄了。”
“狂妄便狂妄了,又有何关系?”顾霖满不在乎的轻笑一声,“西北无忧,苏大人真正忧虑的应该是西南。”
苏峰蹙起了眉头,“西南,尽管很乱,但那里地形也同样复杂,稍有不慎,的确会被人趁虚而入,可这次来的,有西南的人吗?”
“我见到了一个姓唐的人。”
“姓唐?蜀中的唐?”苏峰正襟危坐,“他们也想插一脚?”
“不。”顾霖摇头,“我只是想告诉苏大人,的确有那边的人。”
“可蜀中”苏峰皱起了眉头,“陛下实在是太冲动了。”最后,他也只能发出这样的感叹。
顾霖不可置否。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苏峰偶尔神色复杂的看顾霖两眼,在对方的眸光飘过来的时候,又不着痕迹的避开。
“大人若是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顾霖拱手道。
“顾霖。”苏峰起身,“你有没有想过从军?”
“未想过。”顾霖回答的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你可以想想。”苏峰蹙起了眉头,面上也露出了一抹担忧,“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我的天赋很多,苏大人就不要替在下操心了,更何况,即便从军,在下也不愿意做人下人。”
顾霖似笑非笑的一句话让苏峰目瞪口呆。
苏峰知道顾霖很狂妄,甚至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这样狂妄的年轻人却进退得度,往往是人如何对他,他便如何对别人。
狂妄,不代表无礼。
有些人的狂流于表面,让人恶心,有些人的狂则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虽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却会让人心服口服。
不愿做人下人?
口气还真大!
苏峰无声的笑了起来。
军中的功劳都是慢慢的一点点的积累上去的,只有这样,你统帅三军。
可顾霖哪儿来的这样的资格?
他无比的清楚,不管顾霖被传的有多么的神奇,不管他经历了什么,终究是一个没有上过真正战场的人。
战场跟杀人是不一样的,虽然都会死人,但却有着天大的差别。
苏峰不是傻子,若以前还不知道古墓的消息为什么会被散出去,那么如今他也便清楚了几分。
因为顾霖。
至于最后的结局如何,他猜不出来,也不想去多想,因为他不跟那些朝堂上的元老作对,也不能改变皇帝已经下定的决心。
古墓坍塌十日后。
一队轻骑自东门而入,士兵们皆是身穿铠甲,就连战马的身上都罩着白色的轻甲,唯有中间一人,一席白衣似雪,不染丝毫尘土,赤红的面具扣住了他半边脸颊,略微有些凉薄的唇跟白皙的下巴露在了外面,他的唇角微微弯起,好似在笑。
陌生的人在这个时候很快就会吸引幽州人的注意,所以当那一队轻骑毫不停滞的离开的时候,凡是看到的人皆围绕着这些陌生人产生了一个个的猜想。
关紧的木门被敲响,声音很轻,没有多么的失礼,亦没有大喊大叫,但外面狭窄的巷子里那肃杀的氛围却让暗卫们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袁天将门打开,“请问军爷有何贵干?”
“劳驾,顾霖顾大人可在府上?”负责敲门的年轻人并未盛气凌人,语气虽称不上温和,但却已经是极好了。
“顾大人外出尚未归来。”袁天诚实的回答,目光从那位白衣人身上扫过,“不过我家小姐吩咐,若是诸位不介意,就请院内等候。”
敲门的人抬眸征求自己主子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