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情况紧急,左轩的病情由不得半点迟疑。所以阴三娘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拼死一搏。
阴三娘运足劲,接着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而后抽出长剑,朝那老头挥洒而去,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哼!不自量力。”那老头已经试出了阴三娘功夫的深浅,冷哼一声。就坐在那船头,一动不动,待到阴三娘凌厉的剑锋斜刺而来时,蹴地伸出两根手指,然后稳稳夹住了阴三娘手中的宝剑。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激起潭面阵阵涟漪。
“啊!”阴三娘感觉一股急促的力量瞬间击打到她握剑的虎口。惊叫一声,那剑便自她手中脱落。
而她自身,也被瞬间击飞,弹出丈余远,落地之时,一口鲜血澎涌而出。
此时,天空突然下起阵阵淅淅的细雨。若绢丝一般,又轻又细。阴三娘喉咙的血水一股一股往上涌出,再加上此时雨浇的淋漓,让她感觉伤体渐渐不支。
阴三娘猛吐出一口血水,强撑着爬起身来。架开双掌,吮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意欲展开新一轮进攻。
细雨落在眼前的潭水之中,溅起阵阵水花,恰若掉进晶莹玉盘之中的粒粒珍珠一般。
空气异常潮湿而阴冷,一线水珠自阴三娘的发际掉落,模糊了她的凤眼。
“唉!姑娘,何苦呢?”见此情形,那老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然则受人恩惠,无以为报,唯有以命相搏,得罪了!”阴三娘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罪过!罪过!”那老头闭上双目,念道。
“阴姐姐——”正在此时,木依云自马车上探了出来,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
阴三娘止住攻势,拭去嘴角的鲜血,回头冲木依云笑道:“妹子,待我了结了这糟老头,你再出来。”
然而,她的身子却有些撑不住,打了个踉跄。
木依云没有理会阴三娘,而是袅袅娜娜,踏着被雨水打湿的地面,箭步跑到游龙潭里那艘孤舟旁边。
先是盯着那老头瞧了一会儿,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起了头:“求求伯伯,救救先生!求求伯伯,救救先生!”
对于木依云突然而来这这一出,那老头没有丝毫心里准备。
要是对面跟他过招,他能够从容应对,可是面对一个弱女子的这么一招软招,他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姑娘,你……”
“妹子!莫要求他,求也没用。待我再加把力,定能结果了他!”阴三娘愤怒地朝跪在地上的木依云喊道。她恨自己学艺不精,弄得今日这般落魄。
那老头听阴三娘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越说求我没用,我偏要卖她个面子。
只见那老头抬手朝木依云说道:“姑娘,有话好说,你先起来吧!”
“求伯伯救救先生!求伯伯救救先生!”木依云并没有起身,而是头磕得更加频繁了。
“姑娘,你起来吧。先领我去见见你口中的先生吧。”那老头无法,只好服了软。
“多谢伯伯!多谢伯伯!”木依云喜出望外,又磕了几个头以后,爬起身来,便领着那老头朝马车走去。
一旁的阴三娘看傻眼了,心想这老头忒地诡异。
来到马车旁边,木依云赶紧掀开布幔。那老头只是瞅了一眼躺在马车上的左轩,便是眉头紧锁。先是连连摇头,继而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伯伯!先生情况如何?可有得治?只要伯伯高抬贵手,依云愿意做牛做马,任凭驱使!”木依云望着这老头的神态,甚是着急。
“哼!装神弄鬼,一个划船的糟老头,也学人看病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时,阴三娘缓缓挪动过来,没好气地说道。
这老头捋了捋胡须,笑道:“这位公子身中鸩毒,撑到现在,竟然还有口气,着实难得。”
阴三娘闻言,心头一震:整个九里山没有一人能够瞧出军师身中何毒,这老头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知晓,看来不可小觑。不过他嘴上却是不服气,因此选择了沉默不语。
木依云一听到这老头瞧出了左轩所中毒药的名字,登时喜上眉梢,惊道:“伯伯,鸩毒是何毒?可有解救之法?”
“江南林间,生有一种比鹰还大的猛禽,其名曰鸩。以毒蛇为食,鸣声大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用其羽毛于酒中浸泡,酒便成了鸩酒,毒性巨大,几乎。”这老头摇头晃脑,像是在背书一样。
一听说这鸩毒毒性巨大,木依云几近绝望。不过仔细一想,这老头只用了“几乎不可解救”几个字,登时转忧为喜,着急道:“求伯伯赐教!”
那老头继续捋了捋胡须,笑道:“观这位公子肩胛有箭伤,江南之地,唯有广陵王培养有沾鸩毒的弓箭手。嘿嘿,诸位是打九里山来的吧。我茅山道派不招待嗜杀之徒,诸位请便吧!”
一听到这个消息,木依云犹如经受了晴天霹雳。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继续乞求:“求伯伯施恩!求伯伯施恩!”
“老头,休要污蔑我九里山!”一听这老头说九里山都是嗜杀之徒,阴三娘气得眼睛通红,提掌便朝他劈去。
那老头只是稍微一侧身,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阴三娘的这一掌。
阴三娘扑了个空,再加上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