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具成逊只怕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对着演武场一侧的几个兵士摆了摆手。
一个蒙着黑色布幔置在大木板上的大铁笼子,在十数兵士的拉扯下拖到了演武场中间。
“父王!”太子看到这铁笼立刻叫出了声,看他表情恐慌,我心知这铁笼只怕没那么简单。
“子期,你偷偷叫梁漪跑去汨罗请捉妖人,为什么?”
“近年来我大昱境内有妖物横行,我将士死伤惨重。汨罗祁城因捉妖人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所以儿臣才会托梁将军去请那捉妖人,看他是否有对付妖物的法子。”
“所以梁漪就找来了这个女孩子?”
“正是。”
“子期,人是你托梁漪去找的,如今,他也把人给你带回来了,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梁漪?”
“儿臣并不觉得她就是祁城的捉妖人,就算是,这个......”
“你呀,就这么沉不住气?就算她不是祁城的捉妖人,梁漪既然敢把她往京都带,就说明她有别人比不了的地方。想想朕也有很长时间没再见过这种人了,即来了,今天正好开开眼。”昱澜王说完,瞅了眼梁漪,然后将目光投向场中的那个大笼子。
我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屋檐上那只蓝鸟,这才调转目光瞅向那个大铁笼。
黑色幔布已被拉扯掉,一只巨大的蛛妖在那笼子里。
不用说了,这肯定是留给我的,要不也不会安排在演武场这么大的地方。
扭头向着昱澜王看去,果然他那双刀子眼冷漠地瞅着我,不用说什么了,我主动起身迈开了脚。
“嘶啊,”原本那蛛妖一双眼瞪着离他最近拿长枪指着他的兵士,我才迈两步他就扭头瞪着我,血红的眼睛都不带眨的。
怎么办?心里愁啊,真愁,要是青痕在就好了,就算杀不死他也能装装捉妖的样子,以那种样子的话,怎么也能糊弄下昱澜王。
愁人!
那房顶上的鸟到底是不是云上?好歹也给个暗示什么的呀!
溯月,救我......
一步步向着铁笼靠近,这帮兵士们也是,我靠近铁笼子却关他们什么事?这可好,我离铁笼子近一步,他们就退开一步,是他们看守这怪物还是我看守!
怎么办?干站着也不是法子,我想起了湖边。左右一看,这演武场哪来的水,这不愁人么,算了,先随便比划比划动作吧。
“嘶啊,嘶啊,”蛛妖伸长脖子冲我一个劲地吼,我正奇怪他怎么不吐白丝,就看到了他脖颈上套上的铁套。
怪不得,这些兵士离他这么近他都没吐丝,这是一个被束缚住的蛛妖。
......
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他。
手慢慢举起来,脸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早已是决堤的洪流,正冲击着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细小的神经......
嗯?阳光下有什么在闪,原本安静的演武场忽地发出了一阵甚是微小的骚动,怎么了?
眼珠子飞快转动,我看到飘浮在我身边的红色碎屑,极为微小,阳光下却看的是一清二楚。
铁笼里的蛛妖厉声尖叫起来,想来是极怕这种小碎屑的,这泛着红光的细小碎屑慢慢地向着铁笼飘去,我看着它们缓慢地落在蛛妖身上。
“嘶啊!”蛛妖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些小红屑落在他身上,在他身上燃出一个个小洞,并进一步吞噬他的身体。
是云上!
除了云上我想不到还有谁,闭眼,不敢看眼前蛛妖的模样,我只管端着手势装出做法的样子,直到那惨叫声再也没有。
再睁眼,身边早没了红屑飘动,笼子里那剩下的已经不能算是一个......那里面只有几根被烧灼到都是小黑洞的白骨,也正慢慢消熔。
扭头我向着演武台上看去,昱澜王早已站起了身子。演武场上兵士们看着我的目光,俨然我是个更可怕的妖物。
鼓起勇气向着台子走回,如片刻前一样跪在昱澜王面前,这一回他倒是没耽搁很快说了句,“起来吧。”
站起身看着他,他的目光已不似片刻前那么冰冷。
“梁漪,你还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冲着我冷笑一声,昱澜王对梁漪说道,“人是你带回来的,那么你就看好她吧。”留下这么句话,他转身走了,我深吸了口气,心道命总算是保住了,就见太子走过来一脸的喜悦。
这人,比梁漪还高兴。
“本宫会去找你的。”与我擦肩而过时他悄悄说了这么一句,皱皱眉,我扭头看他的背影,怎么总觉得这话有点不正经......
安然地回到将军府,轻吁了口气,我跑进内室去拿那把伞,紧紧地将它抱在怀里。
倚着圆窗坐下,回忆起演武场那一幕幕,整个人只觉得恐惧心慌,远不似演武场时那般镇定,我这时才知道什么叫后怕。
我原以为那只演武场的鸟会出现在窗口或者屋里面,可是我一夜未睡也没有等来任何人和鸟。
到底是不是云上,演武场上的火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空有这些问题却没有答案。
接下来我算是在这将军府安定下来。
一天天过去,每天看云起云落,日子过得很是无趣。
太子倒是来过几次,跟我聊起的多半是妖啊怪的话题,每每聊到兴奋处都恨不得我能立刻给他变个妖怪出来。梁漪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我,问问缺什么,随便聊个几句,想是日子变得清闲了,一晃眼竟过去了三个多月。
我开始无数次地问自己,祁城的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