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还如伯海边那时每日玩的开心、快乐,所不同的是现如今,三人可以住在一起,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实在开心到每天晚上都会做梦笑出声,而溯月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待在某一处静静地看着我和青痕玩,他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我们身边,一次又一次地牵着我们的手,陪着我们一起玩,几次夜里醒来,我都在他的怀里,他的手紧紧搂着我,睡得很沉。
晚上从没觉得冷过,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好一阵云上都没有出现,我心知肯定是解毒的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心里也莫名的有了些担忧,而这天正午梁漪的声音偏就出现在墙外。
“起来了吗?嗨!”
青痕拉着脸立刻翻了个白眼,我捂着嘴笑的肚子疼,却还是跑到墙边支好了梯子。
我爬上梯子,青痕也爬上了我的后背,我们两个趴在墙头看着墙外边的梁漪,大叫道:“你怎么又来了!”
青痕“咯咯”地笑个不停,我却在一瞅之后再笑不出来。
梁漪的脸上有重重的一道淤青,那抹痕迹面积很大,所以想要躲闪遮掩也是无济于事。他的身手我是知道的,那么多追兵都奈何不了他,他脸上却有了这种伤痕,只能是一个人做的。
昱澜王。
梁漪抬头望着我们,什么都没说,而我,也用不着他说什么。
“前门等我。”
说完我背着青痕下梯子,外面又传来“慢点啊!”的叮嘱。
放下青痕,我向着一边正观望我们的溯月身边跑去,“溯月。”
“他找你?”
“他这里被打的淤青。”我用手比划了一下。
溯月点点头,冲着青痕招手道:“我带小痕回海里玩玩去,你去吧。”
“嗯。”我点点头,就听他又说道:“别乱跑。”
“嗯。”又一次点头,看着溯月领着青痕向着院后面的台子走去,我这才向着前门跑去。
开门,走出宅子,看着梁漪,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脸上那淤痕。
“怎么回事?”我瞅着那淤青,扬扬下巴,“他这么狠?”
“你知道是谁?”
“除了他一个还能有谁。”我嘟囔道,“你居然都避不开,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你给我少说两句。”梁漪冲我翻了个白眼,“他丢过来的东西那是能躲的?即便是块大石头也得顶着。”
果然。
“他又怎么了?”还是直接问吧。
梁漪对着我使了个眼色,太明白这个眼神了,我跟在他身旁随着他慢慢散步。
“他好像变了个人,最近都不太上朝了。”
人一愣,便觉得这事情怕是大了去,尽管梁漪表面上装出一付无伤无害的样子,心里怎么别扭拧劲他自己最清楚。
是因为泷司么?
“他现在很少回宫歇息,总会坐在听海阁外面,失魂落魄的。”
“你怎么知道?”
梁漪白了眼我,“我是禁军统领,宫里头的侍卫那也归我管,我安排,有什么动静我不知道?你有天要了孤叶青,还有天跟个魂似的披着个大布单子就出宫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大布单子?是纱!纱!”脚步停顿瞪着梁漪,这一会才知道那些侍卫原来并不是瞎子、聋子和哑巴,我在那里的所作所为他们全都告诉了眼前这个男人,“所以,你就缺心眼地跑去劝诫他了,只是人家可不领你的情。”
“那也得去,”梁漪笑了,“臣子么。”
“我去看看。”
“走,车在那边。”
眼睛向着梁漪看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来他早有准备的。
“这个月,宫里头死了不少人。”跟着梁漪向着车厢那边走去,这才一阵子没见,他嘴巴似乎也换了个主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闲。
“怎么死的?”我心里有点寒意。
“他亲手杀了十六人,下令斩杀二十七人。”
“都是什么人?”
“內侍、宫女。”梁漪长叹一声,轻声道,“太子也挨了一花瓶,砸的额角全是血,所幸无碍。”
这是魔障了么!
上了车,又变成了梁漪赶车,我心知只怕今天这一遭是他私自来找我的。
从腰带中取出龙纹玉佩,我握在手中掂量,这一刻我若入宫,是否还有从前那般优待?而泷司他现在会怎样,他那一身烂肉可好些了......
猛地抓住手中的玉佩,我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视了一件事。
云上说过的,泷司中了毒,是桫椤山的凶兽傲狠的毒,那么那些日子我去穹庐帮他清理灵丝的时候,那一地的碎屑,时不时就散架的桌椅等物事,或许并不是因为泷司生气或者是愤怒而搞毁的,那些或许是他毒性发作的时候疼痛难耐的表现,细想想,就算没有毒性,光是那一身烂肉的疼,可怎么忍得住?
云上受过类似的伤,所以懂得那种痛,对泷司百般迁就,而我,那时却在斤斤计较。
梁漪未受传召不得入宫,宫门口我跟他分开只管亮出龙纹玉佩硬着头皮往宫里走,还好,一路不见阻拦,我竟顺畅地走到了听海阁前。
白玉石阶上,昱澜王正坐在那里,多日未见,他整个人竟消瘦了一圈。
想来是不知道我会出现,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种惊讶绝非装出来的。
起身,他长叹了口气,冲我使了个眼神走进了听海阁,会意,我默不作声只管随他进入听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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