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千叶珏捂着被千叶再一次偷袭了的地方叫了一声,旋即几步跳开,一面道,“姐,你这是偷袭!”
千叶也不恼,眯眼轻笑,道:“不不不,这叫兵不厌诈。”
千叶珏瞪大眼睛,又是嗷的一声,随后便干脆的躺在地上装死不动了。
屋子里的芙蕖刚巧伺候了常氏歇下,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的跑出来看,一眼便瞧到了躺在廊下冰冷地面上的千叶珏以及另一侧笑得眉眼弯弯的千叶。
这两个小主子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芙蕖摇了摇头,又轻手轻脚的回屋子里去了。
君亭回到王府的时候,陌南笙和心儿也已经回来了,自然,关于千叶曾来过王府这件事,池清定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告知了陌南笙,故而此时府上的下人一看到君亭回来,立马就转达了陌南笙的话。
“君公子,王爷说您回来了之后去一趟劲松亭,他有事找您。”
自打看了千叶递给他的那张纸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此刻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也只是木然的转身看了一眼,眼神空洞,根本没有将来人的话听到耳朵里。
迟迟得不到回应,来人也有些忐忑,想要再次开口催促,奈何对方又是王爷的朋友,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按捺住脾气,静静的在一侧等着,心里不断的祈祷着君亭可以早些回话。
冗长的静默。
就在来人忍不住要不管不顾的开口再催促一次的时候,君亭忽然脚尖一转,径直就朝劲松亭走去了。
见人都走远了,来人才终于卸了力道般的垮下了肩膀,“不是说这个君公子温润如玉吗?方才哪里有半分温润如玉的模样?!”
就在来人还在嘀嘀咕咕说着君亭的时候,陌南笙也发现了君亭的异样,再想起今日池清同他说的求医,幽如寒潭的眸子瞬间划过一抹紧张和担忧。陌南笙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声线开口问道:“不是被茴儿请到相府去诊病了吗?如何?瞧你这个神色,莫不是这病很棘手,连你都无可奈何?”
一直魂游天外的君亭闻言,眉眼终于几不可察的动了一动。
“是啊,无可奈何。”
君亭抬眸看向陌南笙,似笑非笑的回答,这熟悉的模样霎时冲淡了方才陌南笙乍一见到君亭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不过他还是不敢太过放心,迎上君亭的目光,道:“行了,瞧你这样子就知道那些个病在你眼中不算什么,何必装出方才那副样子来试探我。”
“南笙你知道今日我是去给谁诊病吗?”
君亭扯了扯嘴角,面上全是嘲讽之色。
相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君亭露出这副模样,陌南笙不由得心下一惊,但脑中又不自主的去思量方才君亭说的话。
他知道君亭是千叶来请的,若那个人是千叶的话,大可不必劳烦君亭走这么一遭,直接在府上随便找个地儿瞧了便是。可千叶非得让君亭移步去相府,而君亭此番又这么问,无疑不是在告诉他,他今天诊病的人不是千叶。既然不是千叶,那相府里能劳烦千叶操心又身子抱恙的,只怕就只剩下常氏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方才竟然一直没有想到,还说人是在试探他……
陌南笙扶了扶额头,原本想就这么垂首不搭理君亭,奈何好友今日的状况委实有些不对,他也只得答道:“听说常氏是感染了风寒。常氏同茴儿关系甚好,只是没想到茴儿亲自过来请你去相府,竟是为了给常氏瞧病,想来你是瞧不上这样的病症吧?”
陌南笙的话音不过刚落,他就看到了自己好友愈渐显得高深莫测的笑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时,他又恍然惊觉,这岂止是哪里不对?
他方才说的,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没对过好吗?
为了避免自己此时一不小心再说错什么,陌南笙抿紧了唇瓣,不管一旁的君亭阴阳怪气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索性将沉默进行到底。
“呵……”君亭自唇角溢出一丝轻笑,“南笙,我今日的确是给相府的七姨娘瞧病去了,你方才说的也没错,她确是感染了风寒。可这个风寒又不是寻常我们所见的那种风寒,而是会不知不觉间耗尽她的生命,不然你以为凭着千叶茴对我的印象,为何会巴巴的跑来找我帮忙?”
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棘手的情况,陌南笙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坐在自己的对面的好友。
“你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陌南笙瞧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了君亭的每一分表情变化。毕竟心儿的问题横在那里,常氏的病症又如此棘手,难保君亭不会借此做些什么来帮心儿出气。虽然好友的品行还不至于让他怀疑,可自古温柔乡,英雄冢,万一好友一时不慎,捅出了什么大麻烦……
不过短短片刻,陌南笙的心里已然百转千回。
君亭倒也没有被质问的懊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就这么瞧着,或者开一些续命的汤汤水水去将人命给吊着,不过我想这种法子,不论是千叶茴还是七姨娘本人,应当都是不愿的,所以我提也没提。”
君亭神色很淡,就连陌南笙此时都无法看出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天下之大,匪夷所思的病症如此之多,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法子便没有法子吧,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