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拓家的宅院,规模在古佗城这地界里还算是挺大了的。
从小到大,他的的确确是过着衣食无忧、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美好生活。
这是他想家的一个重要原因。
“妈妈、贺伯!”
才刚进门,禹拓就开始大声地叫唤起来了。
要说这院子其实还是个大阵,如此多年从未遭过盗窃,当然,对他这个自己人,防御效果是不会动的。
不过正因为此,就算是只在门口叫喊,在院内深处的二人也可以轻易听到。
果然,没过多久,内院走出两个人。
一个面貌苍老、白须斑的老者,一个风华绝代、一脸严肃的少妇。
正是公孙贺和公孙琪。
“啊,小少爷假日回来了啊,怎么不提前告诉一下,好准备去接你啊?”
“呀,完全不用嘛,我又不是小屁孩了。”
公孙贺的爱叨叨,还是一点没变的。
“……回来就先休息吧。”
这边是沉默片刻才憋出的话语,了解自己这位母亲的禹拓知道,她的严肃脸其实是为了在儿子面前保持威严,本身性格是并不怎么冷僻的。
对此,他只能表示哭笑不得。
“对对对,长途回家一定很累了,先进屋休息,我去准备点吃的。”
公孙贺撂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剩下母子两个人,场面其实蛮尴尬的。
仔细想想,似乎从小到大,并没有怎么好好跟妈妈说过话。
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但同时也跟老成持重沾不上边。
有一些难以用正经言语解释的事情,她往往可以用不怎么正经的话解释出来。
还记得,几年前自己刚开始接触到魔术的时候,求教魔术跟变戏法之间有何差别,公孙贺绞尽脑汁,也没有把概念解释得明明白白,这位母亲大人倒好,一句“一个好玩,一个更好玩”,总结就定了下来。
现在想想,觉得有些好笑。
他觉得公孙琪年少之时,绝对是个活泼爱玩的疯女孩。
不然哪个正常人会这样解释?
“这段时间离家这么远,过得还好吧?”
“啊——哦,好啊,还行。”
说实话,禹拓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原本还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自己先开口来着,没成想妈妈已经先出声了。
他赶忙就作出回答,不过咋一听上去,似乎有些草率敷衍的意思。
然而公孙琪并不在意,她认真地看着禹拓,一板一眼地道:“那就好,看你的气色这段时间过得也蛮不错,修行锻炼之事,应该是没有耽误吧?”
“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这是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的问题。
人在这世上混,什么都是虚的,唯有自身强大了,才是可靠的资本。
禹拓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公孙琪点点头:“看来你还蛮上进,也不枉我们挂心了,不过,空口无凭,你是不是取得了进步,只是说说可不能算。”
“额——”
的确,话是这样说没错……
“来了来了,小少爷喜欢吃的葱油饼,还好提前把料子买足了,来,尽管吃,管够。”
老管家的到来诚可谓及时,他端着的一大盘吃食,也一下吸引了禹拓的注意力。
没办法,长途坐车没吃饭,现在的他已经饿得就差肚子没咕咕响了。
关于用功的问题,先暂时放到一边。
“贺伯啊,你刚才说提前把料子买足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禹拓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公孙贺看了一眼窗外,“呀,这个嘛,因为今年跟以往不同,有急剧的寒流侵袭,虽然咱们可以不在乎些许的温度变化,不过常人可不行,所以今年过冬就得提前储备一些粮食。”
“哦,这样啊。”
禹拓低声应语,内心若有所思。
果然跟车夫余长乐说的一样,今年北地有大规模的寒流降临。
“这寒流是因为什么原因啊?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这就不知道了,看起来很是反常,但没人清楚具体原因。”
公孙贺摇摇头以示不知,禹拓也就不再关心这事。
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少顷,餐毕。
禹拓满足地摸了摸肚皮,顺带还打了个饱嗝,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舒心了,并非只是单纯地吃饱,而是从身到心全方位的满足让他很是惬意。
还是家里好啊。
“哦对了,先前是说着什么来着……”
他稍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有点小紧张,以公孙琪的“严肃”性格,只怕就此数落自己一顿也并非没有可能。
太放松了,又或者说,是太随意了……
不过有点出乎意料,她只是轻挑了下眉,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说着你要怎么证明自己课业进步了的事情。”
“哦。”
这话一总结起来,意思其实蛮明了了。
这是老妈在搞年终考核呢。
“这个简单。”
禹拓蹭地起身,四下环视一圈,看到堂内大桌旁有一尊石雕大狗,便向那靠了过去。
“呐,妈妈,贺伯,你们还记得我以前是没法自如地活化石雕的吧?”禹拓问,他知道自家魔术的优缺点是什么,同时也知道,要想掌握这种古流派的魔术,对基本功,也就是魔力量的要求,是多么的苛刻。
尤其是,这石雕已经是现成的,不是由自己雕刻出来的,在判定上,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