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宴饮除了淳于越性情耿直,被关进廷尉司之外,其他一切还好,嬴政为人也不昏庸,知道淳于越性格如此,只是将他关起来而已。
李斯为人圆滑,也没有想着要为淳于越求情,宴饮结束之后,便回到自己府上休息,直到次日午时,中间也没有去上朝,正在床榻上的李斯准备起身洗漱,王绾和冯劫却前来拜访。
李斯本来想临摹几个字帖,听说王绾二人前来,立即让侍臣为自己更衣,当即前往客厅待见二人。
不过王绾的气色并不是很好,冯劫亦是如此,李斯心中也是明白两人如此的原因,可能是由于昨天焚书的提议。
李斯则是表现的很和气,立即为二人备上茶水,“两位为何如此,难不成通古有得罪二人的地方?”
“你这是得罪我们二人吗?明显是得罪满朝文武,焚书之事还请相国好生思量。”王绾颇有些恼怒的说道。
李斯只是顺了顺胡须,“王兄多虑了,此议乃是王上心中所想,有何不对,我只是帮助王上说服群臣而已,到底是王上得罪满朝文武,还是满朝文武得罪王上,两头之事,还请二位斟酌清楚。”
冯劫略作思量,稍微端起温茶抿了一口,“相国不会是想借焚书之事再趁机算计一下平南侯吧?”
李斯见到冯劫如此说,眉头微皱,“太尉莫非知道我心中所想?”
“相国的意思莫不是让平南侯前往各地收书,背上一个烧书不谏之命?”冯劫缓缓的说道,同时看向了一旁的李斯。
李斯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王绾有些阴沉,“相国这么做可就是小人之为了,咸阳学宫建好之后,公子与平南侯疏远,我们可以再做定夺,若是如此下去,因为相国憎恨一人而使得天下之书皆焚烧,着实有点小肚鸡肠。”
“我这并非心肠狭隘,只是为各位的子弟铺上一条平坦的官路,若是这平南侯在朝一日,想必诸位的子弟也难在朝中安稳,不是老夫夸大,今日不牵制住平南侯,日后那朝中便是陆蒙与赢共天下,我们这些不过都是些外人罢了。”李斯当即起身说道。
两句话便说的王绾和冯劫有些无言以对,王绾年龄也和李斯相差无几,不过却没有李斯想得远,至于冯劫嘛,家中确实出了一位良将,不过那已经是汉朝的冯唐了。
“这些事情你独自做去吧,但是那博士淳于越乃是正直之人,若是王上真的把他杀了,岂不是背上了骂名,说吾等没有尽力辅佐王上。”王绾有些妥协的说道。
“淳于越乃是齐国博士,当初我好心将他救回,见他有几分学识,便举荐于王上,没想到他几次三番说我实行郡县制是大错,此人心情耿直,不适合为官,救出来也是多生是非,暂且让他在牢中反省几天吧。”李斯有些决绝的说道。
王绾刚要说话,一旁的冯劫立即摆手,“相国你怎能不念同袍之情,如此执迷又是为何?”冯劫抢先说道。
李斯只是笑笑,“为的是嬴政坐天下,我李斯守天下。”
三人叙说多时,根本就没有劝动李斯,反而两人却觉得李斯这样做是为了他们两人,也就不再多言,相继告辞。
此刻的张府之上,张苍只是来回独步,他岂不知淳于越之名声,自然是有心搭救,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见到陆言从府外归来,心中也是动起了心思,如今这陆言乃是太子伴读,王上亲自册封的平南侯,若是去说情,肯定有救。
陆言还没有走到后院之中,张苍便有些恭敬的走来,着实把陆言吓一跳,虽然陆言的官职大,但是张苍终究是长辈,官职和辈分之间,有时候辈分还是要靠前的。
“师傅,你有什么事情求我就直说吧,如此这般子玉有些不适应。”陆言当即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苍当即眉开眼笑,“你小子倒是挺实在的,昨天博士被王上囚禁在廷尉司,你如何不想办法救救他。”
“我和他素来不相识,为什么要救他,我知道他是忠良,可是做事太过偏激,在牢中反省一段时间也好。”陆言毫不在意的说道。
听到陆言如此说,张苍的脸色微变,“淳于越虽然性格偏激,但是也不见得非要在牢中反省,你尽量把他捞出来。”
“可是他反对焚书,又反对郡县制,没有一条和王上见识一样,救他出来只有惹事。”陆言再三说道。
张苍只是在院子之中来回踱步,“这又何妨,只要有人替他求情,到时候放出来不让他见到王上不就行了,直接给他一些银两遣送回乡即可。”
听到自己的师傅如此执着,还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陆言也不好袖手旁观,“师傅,丑话我可说在前面,若是博士出了事情你可别怪我啊。”
“自然不怪,我只是没有想到师兄保举的人虽然耿直但是实在偏激。”张苍有些无奈的说道。
陆言在一旁弹了弹衣衫,“那也比师傅保举的什么青臣强多了,简直就是马屁精一个。”言语间有些打趣的意味。
张苍听到此言,只是有些惭愧的低下头,陆言见状掩面而笑,向着自己的书房跑了过去。
此次前去说服王上放了淳于越,陆言反正不打算开口,在他看来还是找诸位公子比较合适,尤其是其中的一位。
那就是他的学生将闾,此人也是嬴政的儿子,但由于文武艺不出众,也不是最小的孩子,所以只能算是一名普通的公子爷。
他为人也是比较老实的,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