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首先得到消息,只是命令下面的官员将流言蜚语压着,暂且不提此事,又命人去请陆言前来议事,两人关系虽然不好,但是共同管理国政,因此李斯还是选择将陆言拉下水。
身在学宫的陆言,听闻李斯来请,心中很是惊讶,陆言封地的时候这老小子都没有前来恭贺自己,如今能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匆忙,还派人来请自己。
不过他既然为相国,给他点面子也是必须的,此时李斯府上王绾冯劫也全部在场,秦朝铁三角,基本上议事谁也没有缺席过。
陆言有些无奈的来到客厅,“相国有礼了,敢问叫在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旁边的老奴慌忙将陆言请到位置上,“陆侯爷,王上要建造望仙台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李斯有些皱眉的问道。
“知道啊,那不是钦天台和奉常司的职责吗?相国为何来找我?”陆言有些疑惑的问道,李斯听后脸色更加阴沉。
“当初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治理国家吗?如今新法实行一年,稍有成效,王上若是建造望仙台定会被人辱骂,这些岂不是臣子们失职。”李斯着急的说道。
旁边的王绾见状,也是上前劝慰陆言,“陆侯爷,其中的利害你要明白才是,帝国若是出现问题,最后吾等都要遭受连累。”
陆言连忙摆手,“祭祀的事情到如今还没有定论,望仙台确实是件大事,此事应先让相国写谏书,联名启奏王上便可。”
“那王上要是不听呢?”李斯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个事情我亦不知,必要的话就用北定匈奴带回来的三万将士吧,再说吾等联名难道真劝不住王上?”陆言有些不信的说道。
听闻陆言如此说,旁边快要睡着的冯劫当即起身,“那些士兵都已经分封受赏,如此这般定是不妥,还需从长计议。”着实让另外三人吓一跳。
“相国,你就先写谏书吧,记得将扶苏公子的名讳也添上去,这样的话似乎更有权威。”陆言有些淡然的说道。
李斯有些踌躇,“王上竟然因为梦中的事情扯出来这么多麻烦,当真是让人着急。”其余几人皆是叹气,唯有陆言并未重视此事。
当日陆言回去之后,便派人送信与扶苏,就说谏书上面已经写上东宫公子的名讳,以免到时出现,扶苏公子不知。
次日清晨,李斯便将谏书呈了上去,意思很明确,王上你祭祀尧舜没问题,东巡恩施苍生也没有问题,唯有这望仙台建造起来麻烦,完全没必要。
椒兰殿中,嬴政见到李斯的联名谏书眉头微皱,旁边的赵高丝毫不敢说话,以免惹怒秦王。
看完李斯的谏书,嬴政很是恼怒的摔在了地上,“朕泰山祭天难道不劳民伤财吗?为何没人上谏书,朕东巡临淄琅琊,为何没人上谏书,如今只是建造望仙台而已,有何可谏!赵高,你以为如何?”
旁边拿扇子的赵高迅速跪在了地上,心中大惊,这王上看谏书为何没由来的扯到自己身上,当真有些不明所以。
“启禀王上,你乃九五至尊,心中要做何事,便做何事,吾等岂能干涉。”赵高有些慌张的说道。
嬴政听后略微满意的点头,就在这时,外面奉常司的官员也赶了过来,为首的便是侯生,目前奉常司并没有奉常,只有奉常使。
此刻嬴政正在烦闷望仙台的事情,听到外面有奉常使求见,当下便让赵高去将一干人等请上来,依次回话。
侯生首次面见王上,表现的很是平静,“你等不在奉常司守职,为何来此处,莫非有什么事情禀报不成。”
“启禀王上,臣等以为,应当将望仙台建成以后,在行祭祀尧舜之礼,到时候定能感动苍生。”侯生很是恭敬的回答道。
嬴政侧卧在床榻之上,并未答话,不断回想着那梦中道童升天之状,“你们在奉常司,觉得这世间有神仙吗?”
听到王上如此说,侯生也是有些茫然,这和自己的职责范围根本不挨边啊,奉常司后面的随从亦是当即将头埋了下去。
“启禀王上,臣幼时曾经遍访名山大观,老师就是山中一老叟,养我二十余年容颜未有变化,待我下山之后,山上经常有人来访,却说并无人居住,因此臣下觉得世间有仙,遇见皆靠缘分。”侯生缓缓的说道。
嬴政从小生长于亭台楼阁之中,中间虽然巡游过几次,但是对于神仙的事情并不了解,听闻侯生的奇遇,不免叹息。
“你名讳是何?”嬴政有些羡慕的问道。
“臣下奉常使侯生是也。”侯生得意的回道。
嬴政略微点头,心想哪有人能活二十年容颜未变,常人五年便可分前后,因此觉得侯生所说很是神奇,然而侯生不过是胡编乱造而已。
他有师傅不假,不过只混了几年,学了一些道教的东西,然后经由前任大司天使的朋友举荐,方得此职位,这些年一直恭谨处事,并不为人所知,今听闻嬴政做梦之事,想来便是自己发迹的时候,所以前来自告奋勇。
“你师父真乃仙人也,从今天起你为奉常司奉常,和钦天台一并建造望仙台,不得怠慢。”嬴政很是信任的说道。
侯生听到嬴政拜自己为奉常,不免有些激动,当即躬身谢恩,“臣定会尽心建造,为王上迎来仙人。”
听到这般讨好的话,嬴政心中大喜,当即又赏赐侯生诸多财物,这才让侯生离去。
旁边的赵高有些鄙夷的看着离去的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