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前往望夷宫时,恰巧赵高就在阅谏亭,见到李斯亲来,不免有些惊讶,当即上前接迎,备茶行礼,李斯只是付之一笑。
“相国这么大的年纪了,为何亲自来此,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赵高有些茫然的问道,自从建造阅谏亭之后,李斯前来的还是第一人。
“赵丞相好手段啊,前时上朝之事,想必就是为了当着大家的面,告诉吾等,谁应该活着,谁应该去世。”李斯面色微冷的说道。
赵高闻言,当即为李斯斟满一杯温茶,“相国此言差矣,他们的命我怎么管得着,是死是活还不是他们自己选的。”
“呵呵,持刀杀人,非人之罪也,乃刀之过也,丞相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李斯满饮温茶,同时起身向着望夷宫中走去。
赵高亦是慌忙起身,“相国且慢,不知今日匆忙拜见王上,所谓何事,能否告知与我?”言语间颇显担忧。
李斯当即立定,“丞相放心,我尚且无事,你有何可忧虑,我今断了左膀右臂,丞相应当陪之受罪。”
此刻望夷宫中,胡亥甚觉无聊,见到李斯前来,自然是多了些许兴趣,立即命人赐座,“相国,多日不来望夷宫中,今日前来,有何可禀?”
“启禀王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封谏书而已。”李斯言罢当即将帛书呈上,胡亥有些茫然的将谏书接过,并未作答。
“相国这书上所说可都是真的?难不成这些人真的会谋反?”胡亥将信将疑的说道,面色略显忧愁。
“这些人都是诸位公子的旧臣,王上试想,他们若是忠臣,应当追随公子而去,为何还转投他处,苟且偷生,因此就算无谋篡之意,也并非是忠良之人。”李斯略有深意的说道。
胡亥听罢略微点头,“相国所言有理,这些人如此反复,定是小人,除之而后快最为妥当。”
就在此时,赵高突然从宫外慌张的跑了进来,“王上,这些人不能杀,他们全部都是弃暗投明,诚心悔过的。”
李斯见状,只是皱眉。“丞相此言差矣,敢问相国扶苏之子与这些人相比,孰轻孰重?”
“自然是扶苏之子为重。”赵高有些疑惑的回到,并不知李斯何意。
“扶苏之子这么重要的皇侄都要充往边疆,那像周青臣这种小人,所做之事比皇侄还要严重,且位尊不如皇侄,为何不能处死?”李斯紧接着说道。
赵高听罢此话,竟是无言反驳,只是频频点头,“启禀王上,相国所言有理,这些人依法处决了吧。”
“丞相亦是明事理之人,来人,将谏书后面所列名单全部抓捕,押往廷尉司。”胡亥稍微摆手说道。
“王上英明,那老臣就先告退了。”李斯听闻胡亥如此安排,心中大喜,有些不屑的向着赵高看了过去。
赵高亦是紧随李斯其后退出殿内,面色略显阴沉,望夷宫外,天气很是晴朗,“赵丞相,不是我李通古不明事理,我这次写的全部都是佞臣!由于丞相官职太大,我也没有写在上面,望丞相谨慎行事。”
“哼!你不写我赵高的名字,还真是谢谢相国了,山高水远,来日方长!”赵高亦是挥袖向着阅谏亭走去。
咸阳诸事不提,且说陆言回到齐地临淄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诸多名流大儒前来拜访,可谓是门庭若市。
整整半月的时间,愣是没有办过一件事情,最后迫不得已,宾客全部由侍官接待,毕竟陆言还有诸多事情待办。
临淄陆府之中,还是当年的那座别院,不过是破旧了许多,经过打理,还和当年没什么两样,多亏当地县令保管的好。
陆言转过后院,直接来到十公主房外,“公主可在?”陆言颇为恭敬的喊道。
片刻便听到房中有婴儿呀语之声,房门当即被打开,“原来是子玉,你可知道现在子文如何了?”
陆言还未进门,就听到公主如此发问,心中很是愧疚,“公主放心,子文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只是过来询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就在这时,房内的婴儿又哭了起来,“子玉进来说话吧,也看看你的小侄子。”话罢直接向着屋内走去。
内室之中,那婴儿不过七个月,很是可爱,原来当初安排陆敬去边疆的时候,只是知道兄长有了子嗣,却没想到当时还未出生。
“兄长的孩子可有名字?”陆言看着眼前的婴儿说道。
“尚未取名,更未题字。”十公主有些叹息的说道。
“这样也好,到时候让兄长取名题字,另外咸阳宫中所有的公子公主皆已被诛杀,而据我所知,兄长已经在边疆占领诸多族地,不知公主可愿前往,陪伴兄长。”陆言很是低声的说道。
十公主听闻此言,心中大惊,当即掩面痛哭,“没想到胡亥这个畜生,竟然诛杀兄弟姐妹,着实可恨!”
“哎,无情最是帝王家,公主应该明白才是,如今诸君亡故,公主应该照顾好自己才是。”陆言稍微安慰道。
“不知道公主心中作何感想,是否前往边疆,昨日咸阳传来消息,扶苏子嗣和公子高的子嗣也全部充往了上郡之中。”陆言又再一次问道。
十公主听罢更是愤懑,“现如今秦国之中已无亲人,我愿意亲往边疆照顾兄长的子嗣,不能让他们再有任何的闪失。”
“嗯,过些时日,我会派人护送公主前往九原,另外一定要帮我照顾好玉婉姐,她生来薄命,嫁于帝王家,如今却充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