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中,刘邦居于首位,萧何与吕雉陆续赶来,两人亦是有些茫然地相视一眼,刘邦见人来到,遂首先开口问道:“韩信可是你们设计斩杀?”
吕雉略微点头,“的确是臣妾与萧何处死的韩信,敢问大王心中还有什么疑虑吗?”言语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朕出征数月,未曾想韩信竟身陨长乐宫,想来他虽然勾结陈豨,但是罪不至死,不过事已至此,朕自不会多说,只是那韩信死前有没有什么遗言说出?”刘邦颇为好奇的问道。
“启禀陛下,这个似乎并无任何遗言,毕竟其妻儿尚在,何来遗言之说。”萧何当即接过话头,煞有其事的说道。
刘邦眉头微皱,“相国和爱妻都是朕之左右,为何在这件事情上还要隐瞒于朕,实属不该啊,朕听闻当时平南王也来到了长乐宫钟室之中,你们二人为何不按实话说来。”
吕雉闻言,心中惶恐,竟有些不由自主的跪下,颇为无奈的说道:“启禀陛下,此事平南王确实参与,吾等迫于其威压,并不敢如何禀报,大王不信可询问相国。”
萧何也是没有想到,竟被吕雉摆了一道,只得顺坡下驴,“当日臣与皇后只是收尸,韩信与陆子玉的谈话,吾等自是一无所知。”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使得刘邦颇为相信,“既然如此,便将平南王召至殿上问话,想来我那贤弟应该不会对朕说谎。”
于是乎,韩信之事全部推脱到了陆言身上,经由随从引进,陆言亦是颇显茫然的来到了未央宫前殿之内。
刘邦备茶赐座,君臣叙礼毕,殿上的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启禀陛下,臣听闻陛下龙体不适,还需调理才是,无须召见臣等,有事交于相国即可。”
“子玉多虑了,朕身子骨最近好多了,今日召你前来,所谓不过是韩信的事情,相国说此事和你有关,朕心中疑惑,故而询问于你。”刘邦颇为淡然的说道。
陆言有些无奈的看向萧何,“启禀陛下,韩信确实是臣所杀,而且还是用剑所杀,着实有些违背陛下之圣谕。”
“这个就不必多说,纵使不用刀枪剑戟,韩信即来了钟室,想必也难以活着出去,朕听说那钟室之中早就备好了白绫,而且上遮天,下避地。”刘邦说罢,别有深意的看向了一旁的吕雉。
“那陛下今召子玉前来所谓何事?”看来刘邦在意的事情,并不是韩信怎么死的,这倒是使得陆言稍微舒了一口气,若是刘邦抓住这点不放,吕雉又会大做文章,事已至今,陆言对食用彭越之肉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韩信功大于过,虽几次威胁于朕,但灭楚大计上,韩信带兵最为稳重,致使得项羽难以翻身,天下大半疆土,皆是韩信之力也。”
“然朕未曾蒙面淮阴侯,却使得其无辜遭屠,家人不能相顾,想来心中定有怨念,当时子玉在旁,可知那韩信有无遗言?”刘邦很是真切的问道。
陆言听罢,略作思考,脸色不再紧绷,“悲痛,心中甚是嗔怪陛下不顾君臣之情。”
“相国与皇后欲要将韩信勒于钟室,微臣听闻此事,亦是从学宫赶来,见了韩信最后一面,想来是陛下命令,子玉不愿看到重言受屏息之苦,便将其刺杀。”
“韩信死前,面目无光,嘴中好像低吟着话语,子玉凑近方才听闻,其言吾悔不听蒯通之言,竟死于妇人之手,原本以为萧何乃是贤者,未曾想竟与吕后同流合污,平南王知遇之恩,唯有以命偿还。”
“其后语气渐小,应当不是什么重要的言语,毕竟其妻子尚在,唯有心中感叹不听蒯通之言,还请陛下详查。”陆言缓缓说道。
萧何和吕雉见陆言说的如此惟妙惟肖,皆是惊讶,在他看来,陆言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发生,故而才会有现在这番说辞。
刘邦在旁,略微颔首,表情异常凝重,“子玉可知那蒯通现在何处?他又是何人?怎会使得韩信临死还对其念念不忘,可见蒯通之言甚是重要!”
“启禀陛下,微臣久居长安,对于外郡的事情自是一无所知,今天下安定,陛下派人核查,自会得到其下落。”陆言淡然地说道。
“如此也好,当初楚将隐藏于暗处,朕都能将其抓回,况一蒯通乎?”刘邦很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当日离殿之后,刘邦便昭告天下,有谁知蒯通者,上报长安,皆有重赏,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今听闻汉皇帝有赏,还真有人透露了蒯通的行踪。
经过多次查探,方才得知蒯通就在临淄,只不过患上了怪病,整天疯言疯语,与当地酒鬼为伍,不干正事。
刘邦得知此消息,便立即召集群臣议事,“朕当初虽不知蒯通是何等样人,但最近却知其乃是一疯人也,当与决断否?”
“启禀陛下,此事唯有平南王得知,他属地临淄,与韩信交好,蒯通的怪病真假尚难得知也,而且其久留临淄,当真发人深省,还请陛下三思。”审食其首先出列答道。
陆言在旁,眉头微皱,“大人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至于蒯通真假之疯,在下何曾得知,既然大人这么在意,不如就由大人亲自前往临淄一趟,将蒯通带回,在陛下面前对质即可,不知大人可愿往?”
“你,当真是巧言善变!”审食其当即甩手,退回队列。
不过刘邦经审食其这么稍微提醒,倒也对蒯通多了几分怀疑,毕竟他尚在临淄,遂向着殿内问道:“今蒯通与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