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唉哟~”
“啧啧啧~”
远远躲在角落的树上,胖地保看得连连缩肩,仿佛战场上的一刀一剑都是砍在他身上一般,一边发出像是感同身受的音节,又一边忍不住张望。
庙门口,剑光如龙翻腾,在人群中激荡出狂热的凶气。相互照应之下,这群早已荒废了武艺的山贼没几个近得了他们的身,试图强闯的,被剑势挡在三尺之外,试图偷袭的,被剑气逼得无暇他顾,试图逃跑的,追命的剑随时会出现在他们背后。
不到半刻钟,跑出来送菜的数十名山贼便倒下了大半,杨轩和秦叶却连大气都不见喘,甚至有点想拿他们修炼新武功。
蓦地,一根熟铜棍自庙门内破风而出,伴随着一声断喝:“哪里来的小子,敢在爷爷门口撒野?”
杨轩匆促挥剑将熟铜棍拨开,一股力道自碧水剑锋传来,震得虎口微微发疼。
熟铜棍掉落在地,庙门口,一个体胖如熊的壮汉从身边的小厮手里夺过一根金瓜锤,高高一跃,金瓜举过头顶,眼看就要砸落下来。
便在这危机降临之际,杨轩忽然走了神,心想:这胖子真是身轻如燕。
还没回过神来,金瓜已经落到头顶,连忙伸手往头顶一拨,欲以八卦掌的推手技巧将力道轻轻引开,便在接触的瞬间,一股灼热的劲气自手中传来,试图挣开他的手。
杨轩先是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躲过金瓜锤的致命一击,这才反应过来,暗道这胖子非但身轻如燕,内功也很不错。
只可惜还不是大成。
刚这样想着,那锤子竟然像蛇一般猛地一拐,直撞过来。杨轩连忙用手肘将其挡住,同时启动最强的护体功法。嗡一声,这种全方位防御的功法在专注于一点的破坏力面前显得有些无力,一股森寒的内劲自金瓜锤上透体而入,带着摧拉枯朽的力道疯狂切割着杨轩的脉络。
然而经过金钟罩的削弱,这股本就所剩无几的力量很快就被苦行禅功消融,杨轩一握拳,反手欲拿对手兵器。锤子偏偏又像有眼一般,躲过了杨轩蕴含三种变化的擒拿,随后一荡,撞在杨轩小腹上。这一次杨轩早有准备,屈身收腹,使得锤子堪堪碰不到自己的小腹。少了撞击的辅助,锤子上蕴含的真气并不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很快便被体内的内劲同化。
那汉子的风虎槌粗暴中带着灵巧,在锤法中算是难得的兼顾力道和机巧的武功,只是有个明显的缺点,三般打不着,便要休息回一口气。此时三招已过,还没来得及收回兵器,汉子自知不妙,撒手便退。
杨轩便单手握住金瓜,将其捏在手上,调侃道:“别客气,继续啊。”说着,反拿锤子,向前一捅。
熊汉子躲开这戏谑的一击,正要向周围的小厮取兵器,却不料杨轩随即跟上的剑势凌厉而且迅捷,伸出的手被吓得缩回来。
……
龙王庙内,香火殿前,昔日的神像已被推倒,取而代之是一张虎皮座椅,头戴英雄巾、眉目狭长的书生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倔强不肯下跪的人。
“去了这么久,”书生捏着酒杯,满不在乎地说道,“老三怕是被人干掉了吧。”
“真是让人等得不耐烦。”座下,一只耳朵带着个手镯般大圆环的赤身汉子说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诶……”书生摆摆手示意耳环汉子冷静,“先喝了这杯心头酒再去也不迟。”
“哈哈哈,”闻言,耳环汉子爽朗地笑起来,“没错,我可不像老三,吹什么温酒斩华雄,让老大你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还没回来。”
“好了吗?”书生向身边的山贼投去一个眼神。
山贼连忙点头:“寨主,井水已经打来了,正冰凉呢。”
“那就动手吧。”说着,书生和耳环男都贪婪地看向躺下被绑缚的人敞开的胸口。
取最凉的水,在太阳正好的正午时分,突然泼向人的心脏部位,这样取出来的心脏才最为爽口,也就这些吃人的魔头,才会懂得这些讲究。但也多亏了这些瞎讲究,堂下的囚徒才能苟活至今还未遭毒手。
一个山贼拿着尖刀,一个山贼提着半桶冷水,两人缓缓向囚徒走去,宛如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
被绑缚的人抬起头,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我的挚友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书生嗤笑一声,“很快你就是一堆骨头,谁又知道你是遭了谁的毒手呢?”
囚徒往后挪着退了一小段距离,押着他的山贼便一脚将其踢回去:“老实点。”
提水的山贼举起木桶将水泼了下去。
一声痛呼。
举起的木桶失去支撑掉落在地。
山贼捂着小腹惨叫着连连后退:“谁,谁……”
一声龙吟,斜地里飞出一脚,将看守囚徒的山贼踹得失去平衡,往墙边飞去。落地瞬间,杨轩一抬手,袖中银箭电射而出,钉在山贼的面上,虽不致命,却足以令其痛得失去战意。
手执尖刀的山贼见状,恶向胆边生,狠狠刺向杨轩。只是还未出手,闪电般的快剑已经捅入其小腹,秦叶迅速拔出兵器,斜向上一挑,给予面前山贼最后一击。
“好胆!”耳环汉子拍案而起,桌子上的板斧震得弹跳起来。汉子便单手抓住板斧,猛地向秦叶头顶劈落。
人还未到,杨轩侧滑一步,一式武僧反掌击中耳环汉子下颚,紧跟着踹出一脚。
耳环汉子还算反应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