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只是在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程庭从他身上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想取点经验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提前一天就过来。
以前是计划经济搞市场,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是按需来分配,能够生产出来多少,才允许下面消费多少。
土地也是一样的道理,以前的土地几乎都是国家所有,使用土地建工厂学校什么的,都是无偿的,但是这是计划经济状态下的思路。
现在这些观念要转变过来了,土地也开始用价格来计算。
对现在的景宇来说,在国内走得最超前的地方就是海西州,来这里取点经回去的话,对以后的仕途帮助肯定是巨大的。
虽然程庭知道他在这里肯定会失望,但现在他也不便直说出来,即使他说了出来,但理念太超前,景宇也不一定听得懂。
景宇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明天晚上还会再来。
但程庭第二天晚上再看到他的时候,他一滴酒也没喝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沮丧。
两人走到楼下的咖啡厅,里面灯光明亮,里面已经坐满了来参会的各地代表们,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挂满了笑容,许多桌子上都放着空杯子,真正来喝咖啡的人并不多,许多也是因为房间里太无聊,才下来这里坐着的。
只有景宇的脸上愁云惨淡。
程庭点了一杯红茶,服务员十分钟以后才拿上来,这期间景宇一句话也没说,这次一起来开会的其他同志都出去海边散步去了。
服务员把两杯红茶倒好,程庭端起来品了一口,说道,“尝下,这里的红茶味道很不错的。”
见景宇把杯子拿起来以后,但是注意力完全不在茶上,机械地抿了一口。
程庭心里已经明白了**分了,便说道,“今天的事情不太顺利吗?”
景宇点了一下头,心事重重地放下杯子,两只手合在一起,抱拳放在桌上,两只手不停地揉来揉去。
“今天跑了好几个部门,跟他们交流了一下,他们三缄其口,介绍出来的经验听起来也都一般,我总感觉他们有一些东西遮掩着,不愿意说出来的。”
景宇看了看程庭,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你就当我没说过吧,这些事情可能说出来你也不会理解。”
程庭笑了两声,说道,“没吃过猪肉,至少也见过猪跑吧。”
景宇尴尬地笑出声来,今天他跑了房管局和国土部门,甚至连改革部门也去了,尽管亚西市的副市长唐宁跟着一起,但是这三个部门都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和经验。
现在这才是让他心烦的原因,明天开完会,许多代表便会离开这里,会上讲的东西都是浮在面上的,也不会有什么多新鲜的东西。
程庭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便说道,“他们其实现在也说不上什么好的经验,有些不方便说出来的,都是拿不出手,说出来也不好听的。”
景宇环视了一圈,看了看隔壁几桌都是哪些人,然后小声地对程庭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现在整个海西州的土地流转虽然有接近上千亩,但是出让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协议出让。它有一个最大的坏处就是土地出让的交易过程不透明,特别容易出现**问题,这些弊病自然是他们不愿意说出来的,一旦这种事情传开了,上级极有可能会停止试点的铺开,起码也会缩小这种试点的范围。
作为全国最大的一个特区,现在已经有这么好的政策,全州各个市县的房价都翻了一番,这种情况下更不会有人把这种事捅出来。但是这个事情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所以景宇直接以取经的名义自然没人会搭理他的。
听程庭这么一分析,景宇方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住地感叹居然会有这种事。
景宇双手抱着头,苦笑了几声,才慢慢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子的话,我何必费这个神呢,还求着这些部门的领导,也难怪他们一直感觉有所遮掩。”
他拿起桌上放着的饮品清单,看了好几分钟,放下来以后,说道,“这里居然不卖酒。”
程庭一听赶紧劝说道,“算了吧,这里的酒也太贵了,咱们在这里喝的话不够尽兴的。”
景宇点了点头,赞赏地看着程庭的脸,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多事情呢,你说的这些事情感觉就像是在政府部门里工作过一样的,就算是体制内也有许多人没你了解得这么多。按照你的意思,这个听起来也并不算太理想,有更好的建议吗?”
程庭点了点头,说道,“土地招拍挂制度。”
景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内容,问道,“招拍挂?这是个什么样的制度呢?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再过十年的话,几乎所有的商用土地转让都是采取这个制度,不过其实这也是一个极简单的制度。
但是这些说出来现在也没人会相信,尤其是面前这个人的思维完全是被计划经济的条条框框束缚着的。
程庭只能从这个制度的理论方面讲了半天,而且现在在国外有了丰富的实践,只是现在国内还没一个地方实行。
一口气下来,程庭至少讲了接近一个小时,中途的时候景宇喊服务员加了好几次茶水,到最后程庭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虽然这个制度十年以后,地产界的人几乎都知道,在被大众认可以后,它被称为土地革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