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残月,屋中烛火如豆,燃着的灯芯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寒衣就坐在桌边,慢慢地绣着一方帕子,那上面是郁郁葱葱的木槿树,帕子上粉色的花瓣在寒衣的绣工下如活了一般,似乎放在鼻下轻轻闻一下,就能嗅到上面那淡淡的花香味。
她下手不疾不徐,如同在做着一篇画,不停顿地一直绣着帕子,脸上神色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坐在寒衣旁边,一脸崇拜的看着寒衣,“寒姐姐,你可真厉害,这花绣的像真的一样,真好看。”
寒衣笑了笑,“不是什么难的事,你要是想学,姐姐可以教你。”
小丫头捧着脸笑了,“真的呀,寒姐姐,你真的要教我啊?!”
“这还有假?寒姐姐还能骗你不成,你去拿针线来,现在你就开始学吧。”
小丫头跳起来,开心的转圈,“寒姐姐你真好,你不光长得好看,人也很好!”
寒衣放下帕子,“不过是教你些针线罢了,我就变成好人了。在你眼里,好人可真好当。”
小丫头拿了一个小竹筐,里面放的小丫头珍藏的针头线脑,撇着嘴道:“别人可不愿意教我针线,这都是能赚钱的门路呢。哪有像寒姐姐你一样,针线好,还愿意教人的。”
寒衣拧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说:“好了好了,莫说那些了,你既已把东西拿来了,就开始学吧。”
小丫头重重点头,“好哒。”
寒衣慢声细语,轻声地告诉小丫头该怎么下针,用什么样的针法才能绣出更好的花来。一时间,一人教的认真,一人学得仔细,倒是和谐。
嘎——
有粗嘎难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不止一声,叫起来后就不停歇了。
小丫头生气的把手里的布条放下,本来就学的颇艰难,现在还有乌鸦在叫,真是晦气。
“寒姐姐你等我,我这就把那只乌鸦给打跑。”她蹬蹬蹬跑到门口,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寒衣看着漆黑的夜色,抚了一下自己的簪子,拿起旁边放的剪子,将过长的灯芯剪短了。
小丫头又蹬蹬蹬地跑回来,邀功道:“寒姐姐,我把那乌鸦给赶跑了!”
“我知道,小玲最厉害了,好了,快坐下来,让寒姐姐接着教你。”
“嗯!”小玲重重点头,坐下来,又重新拿起被自己扔在桌上的布条。
过了不久,小玲揉揉眼,打了一个哈欠,“寒姐姐,我好困哦。”
寒衣放下帕子,看着小玲,笑了,“小玲要是困的话,就稍微休息一会吧。”
小玲摇头,“还要和寒姐姐学绣花呢。”
“绣花不急,什么时候都能学,但是人累了就要休息啊。”
小玲已经困得说不出话来了,迷糊着点点头,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寒衣看小玲已经睡着,复又拿起帕子,慢慢地绣起来。
过了有一刻钟,窗外又响起了乌鸦叫声。寒衣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一个全身黑衣的融在夜色中的男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寒衣,“楚云起今晚会来救寒阁下您,小姐意思是,让我们全力阻止。”
寒衣点头,“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寒衣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男人听见寒衣回答,又慢慢地隐藏进黑暗中,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
寒衣又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有些头痛的揉揉额角。真是的,那楚云起总来凑什么热闹,真是哪都有他的事,好好当他的楚统领不行吗?
寒衣极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楚云起是脑子和他的脸一起冻上了吗,自己明里暗里拒绝那么多次,是完全听不出来吗?看他要是敢坏了小姐计划,她才不管他的身份,她绝对怼死他。
寒衣坐到梳妆台前,这舒家为了笼络她,让她安心待着,可真是没少给她好东西让她拾掇自己。不过也是啦,自己毕竟是要在半月后送到崇德帝圣诞上的礼物,自然要让礼物美美哒了。
寒衣拿起粉盒,就毫不吝惜地往脸上扑粉,又不是自己花钱买的,用起来真是不心疼啊。寒衣转了一下眼珠,等会一定混乱的很,不然自己先藏起来几盒,要知道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在外面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只要自己能抓住机会,把这些东西都送到自己人手里不就行了。寒衣伸手抚平脸上的笑,自己才不是贪图这点东西呢。既然舒家要让自己给他们干活,就要舍得东西才行啊。而且小姐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管是上下打点,还是贿赂官员,钱都是必不可少的,自己可不能让安野专美于前。
寒衣咳嗽一下,自己可真不是贪小便宜啊,自己是有很正当的理由的。所以,稍微拿一点没关系的吧,反正舒家家大业大的,现在又死了一个舒和,舒家又少了一个分钱的人。
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
嘿嘿嘿,寒衣拼命压着脸上的笑。将梳妆台上的抽屉全打开,将里面满满登登的金饰,玉石,钗环毫不客气的全塞到了自己身上。
塞不下硬塞,也得全部拿走。
小姐总说自己长得好看,好看的人总是有特权的,自己到时可不能白干活。
到时就算小姐不说什么,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寒衣又仔细看了一遍,见没什么值得拿的了,就又开始拾掇起自己,为马上要开始的大战做准备。
她将自己的脸抹的苍白到毫无血色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