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封五年,十年一次的外藩朝会在京师拉开帷幕,由于陈朝疆土的空前扩大,很多边疆地区的藩王都掌控着一定的军事实力,其中以佐崎候、加德满候和喀布尔候的兵权最强,前者是为了威慑日本,而后两者则是为了捍卫陈朝在印度北部以及中亚地区的利益,不过随着陈朝中央改变了对外决策之后,藩王守疆的方式渐渐被取代,除了因为之前崇州动乱而显得更加重要的佐崎候以外,加德满候和喀布尔候的兵权都日益缩减,而朝廷直属的军队则以轮换的形式开赴边境,扩土开疆。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独独对佐崎候如此优待?”李秋实苦笑着问道。
“因为佐崎候是女子?”许静怡脸色微变,她自然清楚佐崎候和陛下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作为下属,她肯定不能只说这种诽谤圣上的话。
“我想你也应该听说过圣上和佐崎候的香艳之事,我不妨再和你说一下,当今佐崎候所生的一子一女都是陛下的孩子,你应该知道陛下现在的想法了吧。”佐崎候惯例都是由女子出任,第一任佐崎候自然是太祖长女辰屏公主,而经过两百多年的传承,如今佐崎候与皇家的血缘关系已经非常遥远,生孩子自然不成问题,只是陛下想要扶正私生子,这可有点难以言齿了。
“佐崎候丈夫在佐崎候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因故身亡,这恐怕……”许静怡突然联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只不过这种事情,她自然不敢说出来,她知道,李秋实这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自然是想知道自己对于朝政的看法。
“那几位阁老和其他知情人是什么看法?”内阁经过百年的积淀与发展,如今已经成为了陈朝名副其实的朝政中心,哪怕是皇上,也无法反驳内阁所有人做出的决定,这种事情皇帝肯定要和几位阁老通个气,不然根本没办法通过。
“曾首辅保留意见,他认为从皇室血脉角度讲,让佐崎侯之子继任皇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比宗室子弟靠谱,但是国家法度来讲,私生子不得继承家产,这是从太祖时期就定下的刑部律文,这就涉及内廷和外廷之分,曾首辅只能暂时保留意见,至于杨阁老与张阁老,他们都明确反对此时,他们认为此例一开,后果不堪设想。”两票反对,一票弃权,那这事岂不是没的谈?
不过皇帝可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他专门和曾首辅就这个事情,拉锯了半年之久,最后曾首辅终于还是同意皇上的请求,只不过这里有一个先提条件,就是陛下要先想办法解决印度问题,将大不列颠与法兰西人伸入亚洲的触手斩断,而内阁的另外两位阁老知道曾首辅的选择之后,也就顺从了陛下的心意,只是那两位阁老是老西儿,他们更希望朝廷先解决罗刹人,打通去往东欧的商路。
曾首辅是苏州人,是东南政治势力利益的代表人,他希望完全占领印度并不出乎圣上的意料,不过圣上也不是无条件支持他,圣上和李秋实说过,他最多只能给印度方面五年,如果还没有什么成效,那么他就会选择支持另外两位阁老去攻略西北,在陛下的心中,陈朝陆上的兵马实力肯定比罗刹人有优势,不过只是受限于补给问题,无法继续向西进攻,所以在兵部筹划对印攻势的时候,户部不声不响的已经在伊犁以西的广阔国土上移民了数百万人。
“那这件事情应该定下了,李大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顺势而为就好,反正上至陛下,阁老,下到百官,应该都不会在这上面多做纠结。”许静怡很疑惑为什么李秋实还会在这上面犹豫,这颇为不智啊。
李秋实沉默了,他发现有些最重要的事情他绝对说不出口,锦衣卫,内廷,天命者,这些事情纠缠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他介入的太深,回不了头了。
“恩,侄女你说的对,我也不该执拗,只是我总觉得那个佐崎侯令人不安,陛下宠信与她,不知道是福是祸。”李秋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且把目光移向了桌上的印度地图,和许静怡继续商量起来出兵的问题。
陈近东是荡寇将军,印度总兵,他总管着印度所有陈朝兵马,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水师将领,对于海战肯定外行,而这时候,加尔各答海港总兵林海堂就成为了名义上的印度洋水师总兵官。
“林海堂今年五十六岁,十七岁考入崇州水师学堂,业满之后进入南海水师服役,历任战船岗哨把总,火炮千总,三十五岁时升任战船船长,独自指挥一艘五级风帆巡洋舰,在剿灭海盗的过程中勇猛果敢,被提拔被水师参将,在安达曼海战中,击沉敌军两艘战列舰后,自己被火铳击中,重伤昏迷,伤愈以后出任加尔各答海港总兵。”看着手中关于林海堂的资料,许静怡心中微微一惊,这还只是一个大概的纲要,许静怡猜想李秋实应该还有更为详实的版本,不过现在也已经够用了。
“安达曼海战中只要活下来的中级将领,现在都已经成为执掌一方的大总兵,只是,李大人和这位略显莽撞的林大人没有什么交情吗?”许静怡其实也挺好奇的,安达曼海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影响了陈朝,大不列颠和法兰西的重要战役,陈朝在这场战斗中培养出了一代真正意义上的具有全球视野的水师大将,现在几支水师舰队的主要将领都是经过那次海战中的磨砺。
“很可惜,我和林蛮子关系不怎么样。”林海堂是荆楚之人,因此和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