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自然不会回答刘毅云的问题,这是他最大的底牌,现在船上的海盗超过半数都是他的手下,只要喂饱银子,绝对不会背叛,这样的比例才能让他安心将舰队交给刘毅云指挥,也能舒舒坦坦的让星岛方面给他的舰队渗水,海盗这行当暗地里可以做做,但是明面上,周航还是希望混成一个水师样子。
刘毅云抱了会战船的主桅杆,这才恋恋不舍的从船上下来,只是他现在真的是旧愁未去新愁又来,原本就非常吃紧的兵源因为这五艘战舰变得已经彻底干涸了,不仅无法从战船上抽调海盗来补充地面部队,反而还需要将一些壮丁调到船上作为船工让所有战船都能形成战斗力。
面对这个问题周航也有些无奈,垄川一带的兵源已经被他们压榨的一干二净,他的征兵令已经向着四面八方传去,即使那些豪族愿意参军,也需要时间赶过来,而他们此时最缺的就是时间,整顿部队需要时间,分发装备需要时间,构筑工事需要时间,一切的事情都需要时间。
“主公,有人在县衙那里闹了起来、”垄川县的县衙在周航占领垄川的时候就已经空无一人,不过周一在勘察了县衙之后,就在县衙的后院里挖出了县令和一个武官的尸体,另外还有一堆被焚烧之后留下的骸骨,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周航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只能叹了口气,让手下给这两位战死的官员弄了副棺材,依旧埋在了县衙里面,反正周航不在这里办公,就让这两位大人的灵魂镇守这垄川县吧。
周航不在县衙办公,但是刘毅云却要在那里办公,作为名义上的陈朝援军,不在县衙发布命令,显然说不通,当地的民众有什么事情,第一反应也是去县衙告状,这次围堵县衙的百姓,自然也是告状的,只不过当周航和刘毅云赶到县衙的时候,才明白报信人口中那无法描述的复杂问题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只是这种简单对于头脑更简单的系统海盗而言就显得有些复杂和繁琐了,垄川县衙并没有被围攻,只是被围而不攻,一堆穿着陈朝汉服,身材矮小,棕色皮肤的土著人大喊着要当兵从军,分田吃饷,这些土著虽然已经被陈朝户部承认为陈朝子民,但他们依旧只能从事繁重的工作,赚取勉强温饱的饭钱,不过比起他们那些在庄园当牛做马的同胞,这些城内的土著人还是很知足的,只不过这次周航发布的招兵令待遇丰厚无比,银钱还是其次的,关键是可以依照军功分田,最低一等的军功都能分到十亩地,这对任何一个平民都是无法想象的报酬,十亩地,如果在江南,可以当成传宗接代的祖产,即便在地价相对便宜的南洋,也是一份上好的产业。
“这兵源怎么样?”周航看着群情激动的土著们,侧着头问向刘毅云,刘毅云睁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四肢粗壮有力,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是很不错的兵源,只是大人……”刘毅云欲言又止,这两天的接触,他已经发现自己的这位上司脑袋里总有些奇思妙想,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现在他们真的太缺兵源了,哪怕只有一千人,都是弥足珍贵的补充力量,所以他实在说不出放弃这两个字。
“收了吧,待遇一样,不过要打散了,注意,招兵时一样要有本城户籍,城外的逃奴一个都不能招,不过可以放出风声,带英法两国军人首级投军者,一颗士兵人头赏十两白银,上尉以上军衔者,视军衔赏田地,并且可以改籍为陈朝民户,所有财产受陈朝户部与刑部保护。”刚开始周航只是简简单单的想到一条,但是他那特别的思维方式立刻开始发散,由点到面,从垄川一地的土著居民联想到整个南洋的土著,没人愿意当奴隶,如果有更好的生存机会,那么投靠谁不是投靠?
“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陈朝官方的良好信誉?”周航说完他的想法又笑着补充了一句,陈朝的朝廷信誉一向不错,说杀你就杀你,说不杀就不杀,哪怕是奴隶土著也知道,只要你遵照陈朝的法令,遵守主家的规定,很少有会被滥杀的,相反,英国人和法国人在陈朝这几十年的宣传,几乎就和野兽一样,茹毛饮血的野蛮人,那些棕皮奴隶自然不会想这些野蛮人哪里来的火炮和火枪,他们只会迷迷茫茫的感觉,陈朝人还是比这些野蛮人可靠,哪怕这些野蛮人为了争取足够的力量,打着解救他们的旗号而来。
周航的命令很快就由传令兵传入县衙,县衙的几位师爷虽然对这个命令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按照周航的要求,写了一副告示,贴在了县衙门口,另外还誊抄了数份,让几位士兵骑着县城驿站里面的马匹,顺着还算完整的驿道向着四周还未被英法两国占领的小城镇传布周航的命令。
在纷纷扰扰的县衙招兵之后,夜幕降临了垄川县,周航坐在战船的船舱中,看着手下送过来的消息,有些脑袋疼的揉了揉眉心,现在整个垄川县都在周航的统治之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因为衙役和衙门办事的文员都在内乱中死光了,周航只能一个人担起这县城所有的事务处理,毕竟你不要指望海盗,周航也不敢把这些事情交给那几十个陈朝水师官兵,至于刘毅云,则一心扑在士兵上,这么晚了,周航都还能听到远处的士兵队列前进时候喊的口号声。
打开厚厚的文书,里面第一件事情说的就是粮食,处在产粮区的垄川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