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走出房间之后,衣不遮体的依依也没有整理一下,或许,她的心已倦透,已经逐渐死去。
趴在床上,任由泪水湿透了枕头。迷迷糊糊之中,居然睡着了。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把她吵醒,睁开眼来,才发现,屋里烛火已经燃尽,漆黑一团。
身边也是空空荡荡的,显然,那恶魔又去外头找女人去了。
她的心情一松,免却了一次受罪了。
但是,她刚刚松下的心又立刻被悬上了,因为,外头是店伙计的声音:“老板娘,我们几个回家去了,您下来把门儿关上吧。”
“嗯?......”依依含糊应了一声,猛然想起,这些伙计店里都有宿舍配备的,即便是有几个本地员工,也是留宿店里的,一则他们皆是单身年轻人无需照顾妻、儿,二则,店里的住宿环境远较家里优越,且还可以给拥挤的家里多腾出点地儿,给家人使用。
怎么,今晚,都夜很深了吧,还提出要回家呢?
等等,好像,还要自己下去关门?
爹爹和那个恶魔呢?
就算那恶魔找女人去了,爹爹总不可能跟着去罢?
怎么个回事呢?
她随口问道:“我爹和他,他呢?”
伙计道:“都让衙门的人抓走啦。”
腾!
依依骇然,几乎是滚下床来的。
那恶魔被抓了都不是事,即便在牢里被打死,也无关紧要,最多,是烧条又长又大的鞭炮给他送行。
但是,爹爹可是不成!
她不敢怠慢,迅速换上一套衣服,开门而出。
门外的伙计已经离去。
她赶紧蹬蹬的快步走下楼来,却见几个本地员工手提包裹站在柜台前,等候与她。
依依一愕,道:“你们,你们这是干嘛呢?”
一个伙计道:“老板娘,我们几个刚才决定了,不干了,您给我们结账罢。”
依依微微皱眉,道:“做的好好的,为何突然不做啦?”
一个伙计道:“老板娘,两位东家都被抓走了,看样子,他们,凶多吉少呀......”
依依道:“胡说,虽然我不知他们所为何事被抓走,但是,我相信他们都是一时被误会了,说不定明天一大早就给放回来的。”
又一个伙计摇摇头,道:“老板娘,您有所不知,这次,跟以往的都不同,以前,凭金公子的名字,就可以迎刃而解,而此次,他都不好使。这样跟您说吧,这次是衙门配合军部的搜捕行动,而主导之人,不是别人,是逍遥王府的乌达王爷!”
“乌达王爷?”依依刚好转进柜台里,双腿一软,坐了下去。
但凡临安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乌达王爷虽然是个没掌实权的王爷,但是,正因如此,各个政府部门都需要极力的保护他,彰显皇权之尊贵,这是一个潜规则,谁不懂这个规则,误以为他没有实权在手而打压他或冷落他,那么,就是大错特错了!
打个简单的比喻,比如二人对手下棋,为了不让旁观的第三者指手画脚扰乱棋局,通常的做法,是备上好茶好酒花生瓜子,让他吃好喝好,闭上他的嘴。
正因如此,无论乌达王爷在民间多么嚣张跋扈,肆意放纵,只要他乖乖的当他的逍遥王,不把手往政治圈子伸,谁都乐呵乐呵的。
而且,当他遇上麻烦的时候,需要政府出人出力的时候,各方势力为了扩大己方在朝廷,嗯,贴切的说,是在皇上面前获得好感。
总而言之,惹怒了乌达王爷,就好像招惹了军政各大实力派系,成为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依依呆了呆,然后,默默的拉开抽屉,取出员工出勤表,翻了翻,头一阵眩晕,捂住脑袋,轻轻道:“你们,明天来好么,我,我现在没有精神......”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看的出来,依依绝对不是伪装,而且,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好过,何况一个弱女子?只不过......
一个伙计,咬了咬牙,道:“老板娘,不是我们存心相难,实在是,我们都不敢回来啦,您,您见谅......”
一个伙计道:“是呀,我们都知道,您极之不容易,但是,我们不是害怕吗,所以,老板娘,您,您还是把我们的工钱结算了。”
依依没有说话,眼泪忽然扑簇簇掉落,落在柜台上,滴滴答答的,溅起几许冰凉的水花,显得分外无助。
众伙计你看我,我看你,都无言了,垂下头,不敢,不忍,直视依依的悲戚。
吧嗒吧嗒吧嗒.......
客堂外面居然响起脚步声。
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有客房吗?”
众伙计一震扭头寻望,依依也忍不住抬起她的泪眼往门口看去。
却见得,一个腰挂宝剑头戴斗笠的黑衣人站在门槛处,仿佛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的。
依依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转出柜台,强颜笑道:“当然有,这位爷,楼上请。”
黑衣人缓步走入,路过柜台之时,冷冷道:“老板娘,你凡事都亲力亲为,还请这几个干嘛的,吃干饭凑人头,以为做传销是不?”
依依尴尬道:“他们,他们......”
这个世界无疑是非常现实的,伙计们虽然对官府的人害怕的要死,但是,对于普通之人,他们绝对是硬汉,即便是,这个黑衣人身上带着宝剑,但是,带着剑就可以乱杀人了么?
其意义,就好比,男人每时每刻都带着性犯罪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