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生,有时候是充满戏剧化的。
半天之前,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半天之后,竟然,成了一对情侣。
想来,由不得让人感慨爱情之神奇。
“我姓胡,胡玉闺。”
“哦,玉闺姐。”
“唔,乖。”
安无风轻抚她的脸,柔声道:“咱们就此别过,你衡山知会郭掌门回峨眉吧,杜玉英的事情,就不要参与了,她,不会有事的。”
胡长老微微抬眼,凝视他的眼睛,神色凝重,道:“你确定英子安全的,对吗,小安?”
安无风轻轻颔首,道:“确定。”
胡长老不无忧虑道:“可是,那个人却杀害了不少无辜之众,怕是心术不端,难以信任。”
安无风轻轻松开了她,扭脸向远处的落霞望去,深邃的眼神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道:“你错了,玉闺姐,正因为他非常在乎玉英,才导致了他的不择手段和残忍,于今,他已得偿所愿,我想,他会有所改变的。”
胡长老想了想,道:“小安,你知道那个人,至少,你见过了,对吗?”
安无风叹息道:“对。”
胡长老幽幽道:“如此说来,你应该很了解那个人,虽然我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自己,何况还要让掌门相信,可是,我宁愿选择相信与你。”
安无风轻轻道:“谢谢。”
胡长老道:“我先行一步,你,你会峨眉看我的是吧?”
安无风轻轻点头,道:“当然。我不仅要峨眉看你,而且,还要娶你,你等我便是。”
胡长老娇脸又是一红,低垂着头,轻轻道:“我,等你。”
彭半剑有些怪异的看着粉脸红扑扑的胡长老再次经过他的树下,不过,他并没有跃下来,毕竟,虽然,不久之前还有一面之缘,但是,人家到底是出家人,跟一个还不是很熟悉的、还长得美艳可人的女人三番数次的交接,在没有任何理由支撑之下,那是有着耍liu 之嫌的。
也许,对于武学的课题,彭半剑可以给予从容的常规打破,然而,这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却还是须得遵守某些条条框框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轻易的将人性或生活规矩一一打破了,这个世界,很容易会遭遇史无前例的文明坍塌,在失去文明道德的束缚,人,将与牲畜无异。
胡长老也没有停留,甚至,更是加快了步速,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之中。
漫长的一条林间小路,彻底冷清了下来。
只听得林间的风儿在叶子之间轻轻的呼啸,一些枯黄的叶子忍耐不住风儿的季节拷问,终于印了它们生命终结的画押,飘零而去。
蓦地
飘在空中的落叶突然一滞,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恐怖力量定住了一般,彭半剑腰间的无鞘断剑忽然颤动了起来,好像一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兴奋的欢呼“嗡嗡”轻鸣。
而事实,彭半剑脸却并没有兴奋之色,反而,是相当的凝重。
嚓嚓嚓嚓嚓嚓
凝滞在半空的叶子宛似脆玻璃慢慢的纷纷裂开,然后,慢慢的飘飞,在暮色之中,居然有了璀璨的诗意。
彭半剑望着漫天飘舞的落叶碎片,幽幽道:“我好想吟诗一首,遗憾的是,我不是诗人。”
“你错了。”
缤纷的落叶之中,一个身材颀长,相貌俊朗的黄衫汉子慢慢的走着。
正是黄衫派四大金刚里的“死神”穆天明。
彭半剑居高临下的望着穆天明,道:“我错了?”
穆天明缓缓道:“其实,每一个剑客,都是诗人。只不过,我们与寻常的诗人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是使用手中的笔抒情风花雪月,而我们却是用手的剑,写着江湖的诗。”
彭半剑道:“剑诗江湖?”
穆天明道:“正是。”
他停住了脚步,目测,他的位置和彭半剑屁股下的大树估约三丈。
或许,这个距离,对于二人单兵对抗作战是稍嫌长远,尤其,彭半剑身在树,无形之中又拉长了一段不容忽视的距离。
但是,也正因彭半剑在树,使得穆天明不得不需要仰视与他,穆天明还没有对谁仰望的习惯。即便是黄衫派的总把子云中龙,他也仅仅出于佩服,更多的是,遵守一个组织的规则。即使是武功深不可测的磨剑尊者,他持着的也只是该有的尊重,而非盲目的膜拜,因为,他认为,一个合格的剑客,可以为提升境界选择多种方式,而不是为了速成而不择手段尤其是干下伤害无辜之无耻行径!在他的意思当中,剑客是高贵的,他的剑可以无差别的杀死任何人,但是,前提是,他的思想必须是纯洁的,只有拥有高尚的情操,才配使用剑!
当然,这个时候,这种仰视却是与尊严无关。
要知道,彭半剑坐在树丫面,离地面足有丈余之高,如果他靠的太近的话,势必要扬起脖子仰视的,如此的话,他的脖子自然是很不舒服的,倘若时间久了,如果出现了颈椎酸痛或僵硬那可咋办?
高手相争,胜负,生死,系于一线,如果,在关键时刻,因为脖子毛病掉链子,给对手获得取胜机会,那岂不是死的忒冤的?
故而,为了尽量减低仰视角度,他不得不在三丈之外就停下了脚步。
虽然,他知道,这个距离,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反而,彭半剑占据着高点,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握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却很难通过直视形象去了解对方,也就是说,在某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