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刀挥舞,在叮叮当当声中,血肉横飞,鲜血飞溅,原本干净华丽的客厅,已经很难找到一处没有被血污的地方。
也许,还有一块净土,就是青衫少年。
他的衣服很干净,没有被溅射一点血污,但凡那些飞溅过来的血呀碎肉呀,仿佛认得路一般,挨近他的身边便一一拐弯溜走了,然后,逐渐,他的脚下围成了一圈血肉,宛似孙大圣画出的保护圈。
而与他仅仅一桌相隔的海老板,却浑身上下,被血肉溅射得好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即使他明明知道这些血肉里绝对没有一点属于他的,但是,也把他吓得瑟瑟抖,就差点没尿出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慢慢的,陈柏达把视线从海老板身上转移,在青衫少年身上停驻了,脸色一变,眼里掠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也是个练家子,自然知悉寻常之人,面对血腥搏杀,即便没有被吓坏,最少也是吓蒙了,满脑子空白,表情痴呆的,然而,这个青衫少年不仅没有一丝被吓坏的迹象,他的眼神也非常清澈,冷静,哦不对,是冷漠,只有那种经历生死实战,手上有了不知多少条人命,经过血的洗礼,对生命已经漠视才会表现出来的淡定与冷漠。
而厅里的战斗已接近尾声了。
终究,这个世界,无论是个人又或是集体,皆是以实力说话的。陈家家底远比海家厚实,打手们的培养都是银子堆出来的,就好比一个大公司和一个小公司,大公司的工薪和福利一定要比小公司优越,全面,所以人家招收的技术工自然要比之小公司的技术人员更胜一筹,这是一个常识。
故此,同样是保镖打手,但人家陈家家底厚,培养出来的好手自然比较好使。
这不,双方在一番拼死搏杀后,这差距就出来了,人家陈家八个,他们也是八个,在数量上是相等的,不过,实战是最佳的验证。人家陈家只是死了三个,四个丢掉了一只胳膊,一个大腿被砍瘸了,而他们八个,却再无一个能够站起来了,不仅扔下一地残肢烂肉,连性命都全报废了,更有几个被砍断的脑袋好像皮球般在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动着。
战斗结束之后,除了那个瘸了腿的艰难的拖着腿斜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另外四个剩下一只胳膊的各自拎着菜刀,慢慢的聚拢在陈柏达的身边,一个问道:“大公子,是不是把这老家伙也一并解决了?”
陈柏达淡淡道:“我刚才说了什么,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
“这倒不必。”
这个回了一句,然后,菜刀一挥,便要将海大能劈了。
叮!
菜刀劈在一只茶杯上,竟然迸溅了一串火星儿,偏偏茶杯丝毫未损,反而是菜刀被巨力震飞,人也震翻在地。
青衫少年的茶杯。
陈柏达睁大着眼睛,盯着青衫少年,满面难以置信的表情。
青衫少年缓缓收回横架在海大能身前的手,淡淡道:“老实说,我已经忍了好久啦,我老远跑来,沿途滴水未进,渴的要命,适逢海老板盛情相邀,泡上壶上等龙井,原本,打算喝杯茶就走人的,而你们,一进来就把我茶给弄脏了,连杯茶都不给我喝,难道,我金平凡与你们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金平凡?”那个跌倒在地的大汉颤巍巍爬起来,眼里掠过一丝惧意,道:“你是青城派掌门安无风的亲传弟子金平凡?”
金平凡淡淡道:“我师父的名讳是你可以喊的吗?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霍然,他手上的茶杯激射而出,那大汉反应不谓不快,见得金平凡手微动,他便立刻往旁边闪避,然而,那茶杯将近与他身体擦肩而过之时际,忽然啵的一声炸开了,化为数十片碎片穿进了他的身体,直达内府,将他内脏里的重要器官彻底破坏了,使得他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阵,好像筛子的口子血流如注,然后扑地而死。
陈柏达面色大变,忍不住倒退数步,大声道:“金平凡,你是青城派的,青城派是名门正派,你妄自参与民间争斗,就不怕受到武林正义人士讨伐吗?”
海大能定了定神,道:“正因为金大侠是名门正派,才看不惯你陈家欺行霸市,为正义挺身而出!”
金平凡点点头,颇为赞赏的看了海大能一眼,道:“对喽,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喂喂,你们那几个打算就如此走了吗?”
原来,不仅斜靠在墙壁的瘸腿大汉悄悄扶墙向外边摸去,连陈柏达身边的三个也慢慢的往后挪动脚步。
陈柏达眼里掠过一丝愤怒,麻蛋,平时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现在遇上硬茬就软蛋龟缩了?
他大手一挥,充满激情和煽情道:“大伙怕个屁,就他一个屁大的孩子,以你们强壮的身板能把他压死,青城派又如何,难道他们个个有三头六臂不成!杀杀,杀无赦!”
他一边作着激情的演讲一边往后退,但是,他身边的三个比他退的更快,菜刀往地上一扔,跑的比兔子还快,也充分展现了他们的武功绝对比陈柏达高明的多了。
那扶墙的仁兄也不再偷偷摸摸了,光明正大的拔腿就跑,那矫健的动作,让你很难相信他是个瘸腿的残疾人。
蓦地——
金平凡从椅子上射出,快若闪电,手起掌落,三个大汉奋力抵抗,各出独臂格挡,然而,相比之下,他们的手是正常人的血肉之躯,而金平凡的手是金属刀具,刹那之间便咔嚓咔嚓咔嚓的把三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