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新娘子真的很美,至少,那穿着艳丽的华贵的婚装依然掩盖不去她凹凸有致的妙人身段。
即便是,那艳红的红盖头还遮挡着她的脸,却也可以从那裸露出一截粉白的脖子和安然恬静放在双膝上那一双修长的白玉一般的手指,可以看出,这个女子不仅美,而且修养极深,即便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之人,尤其是即将和这个陌生人发生一段屈辱的事儿,却也可以勇敢而从容的应对。
司徒先生叹了口气。
他看着这个贴着大红喜字,红烛高照,满是喜庆的新婚房间,想着刚刚被送进来的时候,路过后花园看见躲在花丛里头埋头拼命喝酒的还穿着新郎服装的的男子,他的心堵得慌。
那坐着的新娘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抬起一只手,将白皙的手掌递到司徒先生的面前:“时候不早了,趁早完事罢。”
声音清脆如铃,很好听。
司徒先生眼里掠过一丝异色,但是,他很快明白了,不是这个新娘子随意放得开,而是,在规则使然之下,她无奈的选择了认命的同时,更希望尽快结束这场屈辱,尽快见到她的爱人她的丈夫。
司徒先生伸出手,却并没有抓过新娘子的手,而是抓住了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新娘子白玉般的玉手在空气中停滞着,听见了倒酒声音,不由微微一愣,道:“阁下,你还等什么?”
司徒先生道:“我想等天亮。”
新娘子道:“什么意思?”
司徒先生喝了一口,搁下杯,从果盘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感觉蛮爽脆的,缓缓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就是在这儿等到天亮,然后走人。”
新娘子娇躯一震,道:“阁下,你看不上我,是也不是?”
司徒先生道:“姑娘,我看都没看过你,如果谈之看上看不上?”
新娘子道:“那么,你为何不.......”
司徒先生道:“我没有夺取别人所爱的习惯,何况,那方面事,没有感情基础,对我而言,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新娘子缩回手,想了想道:“难道阁下从来就不曾出入风月场所?”
她的意思无疑是很明确了,风月场所便不是谈感情,而只是谈金钱的交易地方。
司徒先生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羞愧,不无尴尬道:“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去过,很没见识对不对?”
新娘子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还是个乖男人,不过,我劝你,那些地方,你还是要走上一走的。”
司徒先生诧异,不,是感觉有些诡异。
脑补一下,他作为一个掠夺人家新娘子chū_yè的坏人,他的本质工作原本是在床上跟新娘子较量原始的人生技术课题的,但是,现在,他们却在桌上探讨风月之事,哦不是,正确来说,是新娘子引导他人生的活法。
他忍不住问道:“为何非得要去那些地方?”
新娘子缓缓道:“男人的心里,总是有着一个浪子情结,骨子里便深深隐匿着一种放荡的情怀,所谓的好男人,只是太多数的时候强行压抑着不让它放纵而已,但是,一旦当他们压制不住的时候,就会堕落,变得放任失度,最终迷失了自己。反观一些早期放开思想的男人,他们在适度的放任释放心境,然后,在放荡形骸之中逐步掌控自己,并最终在厌倦之后获得思想升华宛若新生,可以收放自如完全掌控人生的舵向,此方为大境界大丈夫。阁下,你认为可对?”
司徒先生呆住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他的老爸,好像正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即使他老爸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很高,却是由于某些始终难以放开的心结,他很小的时候,就生出叛逆,做事方式处处与他唱反调,是以,才走到了今时今日此般糟糕地步。
那么,是老爸没有错,新娘子说的也是有理,是自己错了吗?他忍不住轻轻低喃:“难道,真是我错了么,不,不,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阁下......”
司徒先生眼里溢流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深的痛。
新娘子忍不住玉手一抬,掀开了红盖头,直视面前这个“善良”的坏人,却是忍不住一怔,脱口道:“你不是蒙古人?”
司徒先生也是一怔,因为乌达王爷对他说的这个新娘子的如花似玉根本不足形容她的美艳。
胭脂薄施的娇脸,美艳如画,最是难得的是,她的美不仅仅是单纯的妩媚,而是蕴含着一种幽深的端庄婉约,一言蔽之,是那种美的让男人生出犯罪冲动又可以拼命克制着怕伤害了她的女人。
新娘子也是意外,原来,这个坏人不仅不是野蛮狂野的蒙古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轻俊俏的汉家少年。
而且,从交谈之中,可以获知,他还是一个极有素养的年轻人,这是极之难得的。
这一刹那,两人四目相对,却是一时无言,似乎,都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司徒先生打破了沉默,道:“没想到,姑娘如此貌美。”
新娘子轻轻一声浅笑,脸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轻轻道:“你是否开始后悔了?”
司徒先生道:“后悔什么?”
新娘子道:“后悔只是坐等天亮呀。”
司徒先生汗了一把,道:“现在反悔行不?”
新娘子道:“你说呢?”
司徒先生叹息道:“姑娘的丈夫真幸运,娶得个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