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半日,行至了一座山上。周围郁郁葱葱皆是树木,杂草丛生,还有飞鸟刚刚落在树上休憩。天逐渐暗了下来,黑衣男子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山上树林当中,然后又吩咐他下车升起来一堆火。树林中的火焰微闪,似暗夜中寂寥山上的一点萤火。
乐妤自被他点住周身穴道后,就这样维持着同一姿势坐了一日,她早已感到周身酸痛,借着车内亮起的烛光,她用眼神示意他将自己身上的穴道解开。
他望了一眼,了然了她心中所想,没有犹豫便在她身上的穴位快速点了几下。穴道终于被解开,她顿感身体轻松不再受到限制,于是稍微活动了几下筋骨。
那男子没有停留片刻便下了车,她便也跟着下了车,天色已晚,只有旁边的火焰发着光。车夫在不远处拾掇着林中柴火,她深吸了几口空气,在车中闷了一日,现在终于出来了解脱了,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我的坠子呢?还给我!”她这一整日中最担心是便是自己的坠子,而这也是此时她认为最重要的事,便连忙问道。
那黑衣男子走向火堆的脚步一顿,他就知道她被解开穴道后想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个。他缓缓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白色玉坠,他捻着玉坠的绳子,玉垂在风中摇摆不定,面具掩盖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你想要这个?”
“不然呢?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她挑眉轻笑,眼中含着一丝怀疑:“或是,你觉得自己连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住,想要以此来要挟我?”
“激将法对我来说可没有用。”他淡淡道,“还不如实际些的。”
竟然看出了她使用激将法,且不肯还给她,她看着晃在风中的玉石,映着火光闪着亮光,咫尺之间却无法拿到,心中焦急不已:“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还给我?”
“嗯……”他若有所思了片刻,抬眼认真道:“你求我?”他声音低沉,慢条斯理,似乎在说一件正儿八经的大事。
“……”她嘴角不禁一抖,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但这人是不是很无聊,求他?难道这样他就会给她吗?可不见得……
且她也不相信。
见她一副纠结又欲言又止的模样,片刻之后,他轻笑出声,将手中玉坠轻轻一抛,正好抛到她怀中。
“见你似乎有些为难,那便算了。”
她怔了片刻,接过抛过来的玉坠,宝贝地握在手中生怕再被抢去。她心中默默计较着,此人真的是要绑架她的吗?怎么这样无聊?
还让自己求他……不过还好他良心大方,把坠子还给她了。其余的暂且不管,如今拿到了玉坠,便应当开始考虑如何逃走了。
从她醒来至今她都只见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和驾车的车夫,但这里真的只有他们吗?想要从乐府劫走人应当也需要多一些人吧,且为了以防万一那黑衣男子应当也会带着些手下才会,可至今怎么都没有见着呢?
她慢慢踱步到火堆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望着树林幽暗的深处,思索着该如何脱离他的魔爪。
那车夫拾来了些柴火放在一旁,黑衣男子吩咐他将火燃得再旺些,车夫没有半字言语,见黑衣男子发话有些惊恐,唯唯诺诺的过来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还未见过绑架了别人还这样明目张胆的。”她嘟囔出声,难道他绑架了她不应该担心她被救走而处处隐蔽吗?将火燃得再旺一些岂不是容易将救兵引来,虽这荒郊野岭的难以被发现,但也该收敛些吧!她发现,自己着实是不懂他的想法。
“难道你不冷?”他淡淡道。
她才回过神来,自己的话听竟被他听了进去。虽初夏来临,但山上的夜晚着实有些凉,她抱臂而坐,稍稍往火堆方向挪了一些才感觉到一阵暖意。她又不免怀疑了一番,原来被绑架也还可以有这种待遇啊!
“这周围都是我的人,他人想要接近这里尚且困难,我何必担心?”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如深夜的冷风吹凉了她的心。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会如此心安理得的呢,而且至今只见着了他与车夫二人,原来是因为他的人遍布周围,这么说来她想要逃走着实有些困难了。但若拖得太久,下了这山便会更加难以逃脱,她至今未知那男子的身份,也不知他要将自己带到何处,万一离了这山便更容易被抓住了,如今这山势对她来说倒还算有利。
车夫拿出了些干粮和水,先是毕恭毕敬的给了那黑衣男子些,后又给了乐妤些,乐妤忽然起身不小心将车夫手中包裹撞落,其余干粮从包裹里掉出来落了一地,她忙道了声抱歉,只见那车夫双手在胸前两个巴掌左右摇晃了几下示意没事。她一怔,这车夫竟然是个不会说话的,怪不得见他一直都没出声,只是唯唯诺诺的做着黑衣男子吩咐的事。
乐妤突然惊觉,猜想那车夫应是黑衣人为了不暴露任何情况而毒哑的吧!不然为何总是表现出一副如此忌惮黑衣男子的样子呢?她细思极恐,先前还觉着那黑衣人似乎还没那么恐怖,但没想到自己果然还是单纯了些,小看了他的毒辣。果然,她必须尽早脱身。
车夫匆忙拾起散在地上的干粮退到了一边,乐妤将自己手上的干粮分了些给他,他连忙挥手示意不用,便匆匆跑到一旁的树下抱着包裹坐着。乐妤心头一阵愧疚,但看那车夫的模样,她又不敢再去打扰。她望了一眼另一边的黑衣男子,心想还好自己对他还有些作用,否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