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天亮时分便启程,申时便到洛阳。
城门有重兵把守,城内百姓依旧如此如往常一般生活,出城不易进城更是不易,这是乐妤所见。进城之时她们还被当差的士兵阻拦,还好回来之前管家给了她一块乐府令牌以备用,这才顺利进了城。
她们没有在街上过多停留,而是直往乐府而去。马车停在一座府前,大门上的匾额写着“乐府”二字。她下了马车,在门外等候,月棱则前去敲门。
不久后大门开了,一个身着家丁服饰的男子前来开门,有礼的询问道她们是什么人。月棱解释是五小姐乐妤回来了,那人疑惑片刻并没有让她们进去的意思,连乐妤掏出令牌他都偏要先进去通报一声。
乐妤不禁心想,什么时候回自己的家都需得这样了,真是多年不回来了呀!还有这个家丁,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但似乎又对他们家忠心得很,也不知该骂他不识自家主子呢,还是太过忠心呢?
“这家丁,怎么连小姐都不让进,看他那呆头呆脑的,也果真是呆极了!”云杉愤愤道。
乐妤和月棱闻言不禁笑她:“你这话怎么来来去去逃不开一个“呆”字!”
乐妤心想她自己都没急这丫头倒先急了,不过让那傻家丁进去通报一声,确认了身份之后自己再进去想着那家丁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那惊讶的样子,就觉得值得等一等。
不过片刻,那家丁带着一位老者从门里出来,老者见到她先是惊讶后又是疑惑,先迎了她们进去,后又吩咐了身旁家丁前去内堂禀告。
那家丁有些惊讶的瞳孔稍稍放大的样子让乐妤不禁失笑。不过,还好那老者是每年都与爹爹一同去南阳看她的洛阳乐府管家,正好认得她不然就还得再耽误些功夫,赶了两日路她已有些疲乏了。
换羽移宫之间已是七年光阴,虽许久没回这里,但府中一切变化并不是很大,还是熟悉的亭台楼阁、花树喷泉。在管家引领之下,她们径直地往里走去,不过一会儿便见远处廊中走来两个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家丁。显而易见,那便是她爹爹、三哥和刚才的家丁。
他们行色匆匆地走来,她看着爹爹的模样,气色红润丝毫没有重病的模样,便更能确定那信笺是假的,不过是将她引来洛阳罢了。好在她一早便猜到了,所以看到乐广并无惊讶。
“爹爹。”她亦是匆匆走去,虽爹爹安然无恙但她也不是丝毫不担心的,且几月不见了对爹爹更是想念。
“妤儿,你怎么会突然回洛阳?”乐广虽已过不惑之年,但清朗依旧不减,只是如酒一般随着岁月流逝多了些醇,但也不难看出相对于几个月前清瘦了不少。不只是乐广,乐谟亦是惊讶不已,他才离开南阳几日,怎么从未离开南阳的妹妹突然回了洛阳,且事前他们一概不知。
她边挽着自家爹爹的胳膊往屋里去,边将前两日的事一一说清,她晓得他们定然有要把她送回南阳的想法,便先一步解释道:“我既来这儿便是要与爹爹和哥哥一起的,若是将我再送回去,想来那长沙王也不会放过我,倒不如就和爹爹哥哥在一起。”
乐谟刚欲开口,便听见乐广道。
“就先如此吧!”乐广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后就让你哥哥依旧时时保护你,你在府中我日日看着也能安心些。我们府外有众多眼线想必长沙王已知晓你回府,近日你不可多招摇……”
她心中一暖,爹爹永远这样疼她,定是知晓她的心思了,心中不胜欣喜稍稍行了一礼:“是,爹爹。”
“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妤儿依旧住从前的院子……”他接着吩咐管家替小姐收拾好院子,便谴退了她们。
见他扶额的模样,乐妤不禁有些担忧,虽爹爹没有重疾,但身体似乎没有从前康健了。她正欲上前去询问,却被乐谟揽住肩膀带了出去。
屋外。
天似笼罩着青烟,有些灰蒙蒙的,那是春日特有的朦胧美。后院的花上仍残留着昨夜的晶莹露珠,芬芳馥郁。
他淡淡道:“此次既然知道是个局怎么还回来?”
“毕竟上面盖着爹爹的印章,我也是担心爹爹嘛!”她连忙解释道。此次她回来虽说是为了爹爹,但也是另有一番意思,这倒被从小最了解她的哥哥瞧进了眼里了。
“爹爹与我们的书信可是从不盖印章的,只会画上我们从前说好的符号。”他走到她面前,面对着她抱臂挑眉。
他笑嘻嘻的走近手敷在她的额头上,眼睛做惊恐状:“难不成你竟失忆了?”
她下意识地拍下他的手:“你才失忆呢!”
的确,她们之间传递的书信从不盖乐府的印章,云杉和月棱以为这信内容如实只是因为从前信笺都是由乐谟和乐妤亲自拆的,而她们也从未见过信笺内容。
她不自觉摸上心口,从领口衣衫遮蔽处掏出了一直戴在身上的吊坠,青梅花含苞待放,似有若有若无的香气。她自然晓得凡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也只能乖乖地告诉他真相了,她不禁感慨,叹了口气:“最知我心者莫过于三哥也。”
她的食指与拇指转动着坠子,仿佛指尖触及的不是冰凉的菩提玉而是温润的花蕊,望了一眼乐谟道:“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你们担心我在洛阳会收到伤害,可我……”
她眼中泛起盈盈秋水,他有些无奈道:“我自然知晓”
“但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在一个很遥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