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烈日当头,闷热的午后树上知了声不断,似不惧怕这炎热气候一般。
十个乐师坐在椅上举着自己的乐器,娴熟的演奏着乐曲,在屋中展示着自己的高超技艺,霎时间满院笙歌。
屋子里摆着一张镶金牡丹贵妃榻,榻上一个肤如凝脂,额间点着梅花的女子正慵懒的倚在榻上,微眯着眼。一旁的桌上摆着新鲜瓜果和各式精致糕点,还有一盏浓茶。
她身后的小丫鬟真执着纨扇给她轻轻扇着风,春困夏乏也是常事,小丫鬟扇了半个时辰的扇子有些乏累,不小心打了个盹,便被一个巴掌扇醒了。
小丫鬟才知道自己失态了,猛然跪在榻前,全然顾不得脸上深红的巴掌印,哭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冯胭脂坐在榻上,一脸怒气,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道:“连扇子都不会扇,要你有何用?!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
两个奴才闻声便上来将小丫鬟拖了下去,任凭她怎么哭喊都无济于事。
屋内的丝竹声不绝,但屋外的哭声亦是不停,扰得她有些头疼。
冯胭脂叫来了李嬷嬷厌烦道:“真是吵死了,去将她的嘴堵上。”
李嬷嬷屈膝行礼应了声是,便出了门去。果然,不一会儿屋外的哭喊声便戛然而止了。
冯胭脂下了榻,屋内的奴婢们都不禁抖了抖,个个打起来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如方才的小丫鬟一般。
本来司马颖为了安抚她让她选了十名刚进府的乐师来她院中演奏,可她现在已然被这小丫鬟搅了兴致。
“一群废物,全都滚下去!”
她立在屋中,长长的裙摆拖地,厉声呵斥道。
乐师们闻声纷纷停下了演奏,各自收起了乐器,弓身退出屋去。
“等等。”冯胭脂望着众乐师,像是看到了什么,便叫住本要退出去的乐师道。
乐师们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唯唯诺诺的停在原地等候吩咐。
冯胭脂一改之前的满面怒气,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狭长的凤眼微眯着,声音顿时温和,白嫩如葱的手向乐师中的的两位指了指:“你,还有你,留下来,其余人都退下。”
其余乐师和丫鬟婆子皆退下了,屋内只余了冯胭脂、一个右眼角有颗小黑痣的琴师,和一个模样清俊的箫师。
……
小世子来了没过多久,便有一些下人匆匆忙忙来菡萏院禀告,说小世子不见了,但见小世子正在王妃处,才送了一口气,但又怕司马颖看到小世子擅自出了院子,便急着将他带回去。
乐姿怀抱着小世子,淡然对他们道小世子暂且留在她院中,若是王爷回来怪罪他们就说是王妃带走了小世子,出了什么事都由她担着。可那些下人都知道如今王妃不得宠,怕是她与王爷说了也无甚用,王爷恐怕会更生气,便面面相觑片刻后又请乐姿让他们带小世子回去。
乐姿自然晓得这些奴才的心思,平日里从不摆脸色的她终于气愤的一拍桌子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觉得我如今不得宠所以说话不管用是吧?但你们别忘了我终究是这府里的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小世子的亲娘,小世子的事我还能管得了!”
奴才们见平日里温柔和蔼的王妃竟第一次发了脾气,心中惶恐,又加上听说前几日冯妃院里的嬷嬷挨了五十大板似乎与王妃有关,便更是心惊胆战,怕自己也如那几个嬷嬷一般遭遇,便不敢再说什么。
乐姿嘱咐道,若是王爷去院里看小世子便说她带走了即可,若是没去也不要他们多嘴多舌。那些奴才听了连连应是,便识趣的退下了。
乐妤才知道这几日小世子没出现原因,原来是因为自己还未来时司马颖与姐姐吵了一架,便将小世子带走了。司马颖让他居在另一院中,派了人看着,还请了先生教他习字又练武的,不让除自己以为的任何人进入院子。本来乐姿是想要这两日去将他接到自己的院中来的,不过他倒是自己跑回来了,也省得去接了。但在司马颖那里还要些解释才行,本来他们关系就有些僵,现下小世子跑回来了,万一惹怒司马颖怎么?
那样奴才们都上门来寻了,想必也不会多久便会传入司马颖耳中了。
她待着屋中,伏在案上,在良素之前给自己王府地图上圈圈画画了一番,方才被小世子狠狠咬了一口,左手至今还疼着,这小家伙咬得可真狠。
她感叹,这王府可真大,比乐府还要大许多,菡萏院离司马颖的院子着实不近。虽说那玉雕在司马颖那儿,但也不知他放在哪儿,是书房还是卧室,又或者是被他丢在cd?一切都是未知的,还得一探才知。才来了几日但她已有些心急了,
决定今夜必须去瞧瞧。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稚嫩的声音:“月儿,快出来,娘亲叫你陪我玩。”
“……”
怎么是这个小家伙,他不是午睡去了吗?方才还嫌她长得不好看来着,怎么现在倒是来叫她了。
她将图纸收好后,便去开门,见那小世子正环抱双臂,仰着头看自己。她蹲下身去,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不是午睡了吗?怎么来找我了?”
小世子嫌弃的扭过脑袋:“不要摸我的头!”
接着小短腿跑到她身后,跳上她的背,她被后面的力一震不禁往前一倾,小家伙摇晃着腿就像荡秋千一般,指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