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罚,减至三月。”
“谢父皇。”
“恭送皇上。”
重新定罪处理之后,瑾帝便不再停留,也不再看太子皇后一眼,甩袖转身,大步离开,身后无数宫人接长龙似的紧随而去。
傅云峥傅无战相视一眼,再看皇后的眼神徒留一抹意味深长。
随后两人也告退离开了。
位于大傅皇宫东北方最高的一个建筑——藏珍塔,此塔塔高二十米,从上俯瞰下去,宛如高高的悬崖。此时塔顶之上,站着两个气度容貌皆不凡的人,他们脚下瓦砾乃是鎏金瓦,稍一不慎就会跌落下去,然而他们尽都没有当回事,低头看着东宫那边上演的好戏——‘男宠’一边吐一边逃走,皇帝转身离开,步伐是别人看不到的急促,两个王爷离开,再到三个小公主跟上去......
一切都尽收眼底。
站在后面那个几乎隐身于黑暗的男子,收回视线,淡漠的眼神里也忍不住泛出一丝笑意,嘴角扯了扯,“主子,夜风凉。”
站面换了身衣裳更如林中高士的少年,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握着瓷瓶的素手,随手一扔,瓷瓶丢在空中砰的一小声炸成粉末,毁尸灭迹,拍了拍手,唇角一勾,“可惜大哥不能亲眼看到这场好戏,要不然可就大大的解气了。”
“主子放心,大少爷即使看不到,也能在想象这个场面的。”初洛看着瓷瓶灰随着夜风飘进东宫,嘴角又忍不住扯了扯,自家无耻的主子果然是阴人的一把手。
初洛在心里默默的给那送上门让主子忽悠去当枪使的倒霉催的哥们儿上了一炷香,悲叹悯人了一秒,立马丢掉那丝少得可怜的同情心。
“他自然能想象得到,但是毕竟没有看到真实的场面,那货不哀叹可惜一个月,就不是我亲哥了。”
顾成蹊语言的话刚落,初洛就已经能想象得到之后一个月整个府里都是唉声叹气的场景了。嘴角不禁抽了抽。
“主子放走那黑衣人,可是留了什么后手?”
顾成蹊微微一笑,夜空繁星之下,那双明亮的黑眸堪比辰星,“初洛,还是你比较了解爷啊。我爹能制出惑人心智乱人记忆的药来,我又怎么会给爹丢脸呢?放心吧,这黑衣人越走,就越会忘记一些事情,嗯,直到某些事情完全忘记,就差不多了。”
提起那药,她就莫名的想到了自己出生时的情景。唔,不知不觉,十六年过去了......黑亮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可会忘记今晚的事?”
所以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初洛这样耿直不苟言笑的剑客,也被顾成蹊越带越偏,偏到看不到正轨了。
顾成蹊闻言,白皙的手指顿时摸上了下巴,精致绝美的脸上瞬间形象崩塌的闪现出一抹猥琐,“忘记?人生中难得出现这么标志性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当然得留到后半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回忆了。”
初洛忍不住给自家奸诈的主子送上一个大拇指,高,是在是高!
遥望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初洛再次给那哥们儿上了柱香,叫你得罪主子,活该!
顾成蹊猜到了前半段,却没有猜到后半段,此后黑衣人确实忘记了和她见过,但是再见到她时,总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感觉。
“走了。”
“去哪儿?”
“回去睡大觉。”
“你刚醒......”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慢慢的便听不见了,徒留一抹清风,见证这暗夜下的真相。
*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顾成蹊难得的过上了清闲的日子。当然,如果这里面没有时不时的就传来一声夹着着太过可惜的叹息,那日子就更舒坦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