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陷入黑泥中杨帆,鼻腔耳刹那间塞满了黑泥,整个人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死寂、阴寒的空间。
被黑泥包裹的感觉实在难受,杨帆双腿不停的拨动黑泥,试图让下潜更快些。
束缚感倏然消失,狭隘的井下空间豁然开朗,铺设在甬道一侧的心颤石因杨帆的坠落,散发出层层光波,荡漾如水。
甬道虽宽阔,却不能够让杨帆完全站起。
他猫着腰,趁着心颤石余光未熄,迅速向前腾挪。
或许是因为身处危机之中,脑海中被求生念头填满的杨帆,忽略了伤势的好转。
半截井在民间传说中往往的代表的苦难与不详,泛指井体倾斜,并淤泥盖水的古井。
这口黑泥堵塞的古井,就是阿花婆提及的能够治愈巫毒的圣井,虽然井水已干涸,但黑泥中的残余,足已让杨帆如获重生。
甬道并不长,杨帆急行不多时,就来到了出口。
此时甬道内心颤石柔光消散,甬道内登时昏暗无比。也正是这种契机下,才让杨帆得以看到雄浑壮丽的一幕。
青砖巨石巍峨垒砌,矗立高墙足有一尺之厚,肃穆威严的碉楼林立,整座古堡被朦胧白雾笼罩,似真亦幻。
杨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于一座塔楼的正下方,距地面还有近七八米,孤立无援。
半空中不时飞旋而过的发光萤虫,宛如天幕点点繁星,将隐匿在白雾中的小径照亮。
这座古堡宫殿实在太过于恢弘浩大,杨帆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叶障目、冰山一角。
左右环顾,也没找到可依托下滑的物体,无奈只好脱下残破的上衣,光着膀子环抱塔楼石刻最为紧密的一侧,谨慎下沿、
原本杨帆是打算顺着环状石雕的纹路,绕着圈子向下爬。
但还未挪动一圈,他就发现了这种方法完全无法实施,因为塔楼四周的石雕不仅湿滑难抓,而是左右相距甚远。
本就体力不济的杨帆,只好转变策略,采用最危险的方式,顺着石雕笔直向下。
下至中途,猝然激烈的心绞痛袭涌而来,杨帆双手骤然颤抖脱力,再无法抓握石雕。仰面朝上看着笔直的塔楼顶端,向下坠落。
还没等杨帆思索,便猛地砸在一片柔软如海绵的物体上。
待杨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薄雾最为浓郁的底层区域,白雾如丝缕缕流动。
向下望去,只见身下一株巨大的松棉菇,赫然映入自己眼帘。
松棉菇是一种萌发与松针下的罕见菌类,菇伞饱满、肉质鲜嫩,因体型硕大而广受人们喜爱。
但像卡车这么大得松棉菇,杨帆着实未曾见过。
滑下巨型松棉菇,脚底瞿然间传来一阵刺痛,杨帆连忙抬脚查看。发现吃穿自己鞋底的,竟然是一只外形奇特怪异的昆虫。
这只长约两寸的甲虫,四肢和头部均有黢黑发亮的甲壳覆盖,唯独背部突兀的生长一块宛如倒置图钉的骨刺。
杨帆倚靠着松棉菇粗壮的菇干,捏住钉虫身体两旁的坚硬外骨骼,试图将它从鞋底拔出。
骨刺被缓缓的拽动,钉虫挣扎得愈发激烈,附着镰刀状毛刺的三对爪,不住的挥动,试图拨动杨帆手指。
说也奇怪,杨帆看来看去,也没能发现钉虫的口器在什么位置。
正当杨帆看着手中不停挣扎得钉虫,迷惑不解时,周遭白雾徒然开始躁动起来,阵阵仿若金戈碰撞的声响,不住传出。
杨帆迅速躲入松棉菇后,宽阔的菇干完全遮挡了他的身躯。
清脆的碰撞声愈来愈近,杨帆咽了口唾沫,惶恐不安地观望着。
两只体型健硕,比杨帆手中的还要大上数圈的钉虫,一面横行无阻的在巨型松棉菇林间穿行,一面不停的用坚固如铁的背刺相互碰撞。
两只钉虫越斗越凶,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整体色泽偏暗淡的那只年迈的钉虫,勾爪没能进抓土地,被入侵者,猛地撞翻在地。
原本代表着雄性威严与力量的骨刺,此时却成了负累。年迈钉虫骨刺被入侵者用躯体压住,让它动弹不得。
一声脆响,年迈钉虫竟主动折断了它的骨刺,妄想借机逃脱。
却未曾想,入侵者凌厉似长矛的骨刺,在它翻身的瞬间,便刺入它的腹部。
骨刺刚刺入年迈钉虫腹部,入侵者腹部开始剧烈收缩胀大,如此反复。
原本腹部饱满的年迈钉虫,开始变得干瘪起来,滴滴墨绿血液,顺着骨刺向下滑落。
吸食完旧头领的血肉,这名流浪的入侵者,兴奋地疯狂挥舞着骨刺,在空中不停的画出,怪异的符号。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古滇国遗迹了……”
杨帆出其不意的握住它挥动的骨刺,与另一只手的瘦小钉虫相对比,喃喃道。
一阵轻风掠过,杨帆顿时问道一股类似车胎烧焦的气味。
无意间抬手一闻,散发这股焦臭味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杨帆手中拎着的两只钉虫。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回响。
杨帆以为是钉虫群到来,连忙再次褪回松棉菇后。
“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能随意妄动任何物件!”
“都怪阿力那老家伙竟然敢给我们下套!”
谈话间,走进杨帆视线范围的竟然是胡教授与苏明两人。此时两人皆狼狈不堪,脖子、脸颊满是血迹,看不出是他们的还是其它野兽留下的。
已领教过两人诡谲的城府,杨帆迅速收回目光,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