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一抹朝阳在山的那一边刚刚冒出头的时候,杜清源总算赶到了桃花沟。
举目望去,山脚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大理人的尸体,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尸首,杜清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正当他准备下山的时候,桃花沟的谷口处浩浩荡荡的走过来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
这队人马的前军主要是拿着盾牌的步兵,步兵之后是枪兵,枪兵的后面,也是这队人马的中心位置,是一队整齐划一的骑手,骑手的中心位置是他们这次的主帅高文丰,是高氏重点培养的子侄辈,此人方脸虬须、虎背熊腰,提着一把苍劲有力的大金刀,颇有名将的风采。
高文丰这些年为高氏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鲜有败绩,这一批精兵更是他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手,他这只队伍里面甚至配备了二辆能射出超远枪箭的床子弩。
床子弩主要由主弓,前弓(和主弓并行一定间隔),后弓(与主弓反方向放置)承担拉力,通过放置于弩床后方两端的铰轴用牵引绳将同时绑在三把弓末端上的牛筋制成的具有超强弹力的弓弦拉到扳机的机括上,床子弩威力虽大,但想拉开这三把弓,在铰轴两端至少需要安排十多人。
床子弩上现在暂时没有配备望山(望远镜),更多的时候凭靠射手的个人经验,由于弩床比较笨重,大多数情况下用来守城。
辽卫澶渊之盟前夕,辽国的驸马,辽军中和耶律斜珍齐名的军事天才萧达凛,素以勇猛闻名,时任南院大王,率领他的先锋营直抵河北中部的澶州,兵锋直指开封。
萧达凛深恐卫军士气高涨,立即率几千骑兵直扑城下,欲先发制人,取下北城。
他一面组织猛攻,一面立马高坡之上观察卫军弱点,卫军士气如虹,箭如雨下,辽军队型渐渐散乱,挞揽不断传令猛攻,并指挥形成三面的围攻形式,渐渐取得主动,但这样一来,他的周围探马乱飞,也就暴露了自己的指挥位置。
萧达凛没料到卫朝放出了大杀器床子弩,他自以为当时的指挥所在弓箭射程之外,而且面向卫军一面有盾牌兵,自以为很安全。结果卫军数十床子弩齐发,立马高坡的萧达凛成了集中射击的靶子,第一箭就直接命中挞揽的战马,他本人随后肋部中箭,犹掷箭于地,转眼间又一箭透盔顶,从一侧眼中穿出,顿时支撑不住倒地,当晚死于营中,死时身中六箭。
萧达凛的死让辽军锐气大减,萧太后(萧绰)审时度势,又加上韩德让的劝吿权衡,决定阵前议和,这才达成了卫辽长达100多年不见刀兵的卫辽“檀渊之盟”。
这一场双方打了25年之久的战争,最终以卫朝打赢了辽国却以卫朝每年给辽绢20万匹,银十万两而告终,这些年为卫朝那些士大夫所诟病,认为此举丧权辱国,其实卫辽边境设置的互相交易的榷场,贸易、文化往来十分频繁,甚至在同化契丹族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相比较边境线上辽人在丰收季节出现的打谷草等军事行动,不可能撼动卫辽整体的格局,“檀渊之盟”总体上来说对卫朝是利大于弊的。
高文丰这次之所以把所谓的‘火炮’都带上了,因为混入桃花镇的探子回报,那里出现了一个叫做吴永麟的妖人,居然能占卜未来、勾动天雷地火的能力,为了以防万一,这才让人把两台珍贵的床子弩带了过来。
两台床子弩是他们花重金从卫理边境线上弄来的,前不久他们用前端带着铁球的长弩箭攻破了一处久攻不下的山寨的大门,减少了他们进一步的人员伤亡。因为床子弩的重要性,高文峰更加爱护有加,两台放在马车上的床子弩连同他自己同时在随身亲卫的防卫之内,措姆离这些日子完全没有靠近这两门‘火炮’的机会。
措姆离已经将眼前的这一切如实上报给了高文丰知晓,高文丰为防这一路上有诈,便减缓了行军,并将这2000多人的前、中、后军间隔了一定距离行进,当高文丰到达桃花沟的时候,比预定的时间整整晚了将近一天。
看着地上面目狰狞扭曲惨死,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亲兵,高文丰气得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如果不是前军挡着他,他早就冲上去了。
杜清源总觉得周围的一切很诡异,高坡上四面八方像是土拨鼠一样刨出了一个个刚好能容一人躲藏到里面的土洞,看着那些堆在土洞旁边的新土,杜清源感觉这些洞是最近这两天才刚刚挖好的。
他往四下观察了一阵,周围却空无一人,难道某些人为了挖些洞摆在这里好看?杜清源打死也不会相信那些人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杜清源投靠高泰远之后,便被高泰远安排到了高氏的军队体系中,一是为了试探他投诚的忠诚度,二来在军队体系的监管下,料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只是军方的新秀高文丰从骨子里根本就瞧不上杜清源这种江湖人士,认为他们只会逞匹夫之勇,甚至数次在高泰远巡营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杜清源那些小伎俩不堪大用,两军冲杀的时候,武艺再高强的人也会被踏成肉泥,射成马蜂窝。
高文丰毕竟出自高氏这一系,高泰远不可能为了杜清源这样一个外人开罪于高文丰,最终让高文丰越来越气焰嚣张,在军中被排挤的杜清源郁闷的待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考察期,后来被高泰远带到身边做了一位类似于秦朝时候的门客。
高泰远后来专门派他单独刺杀一些棘手的人物,杜清源也不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