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伦无序再次回到崇圣寺的时候,被眼前两波人对峙的局势吓了一跳,藏经阁前面的广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多了一批茫茫多的劲装黑衣人,那些人目露凶光,手持各自刀剑,浑身杀气腾腾将段正淳等一行僧人围在中间,地上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僧人的尸体,空气中绵长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伦无序的突然出现,让段正淳等人似乎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节节败退士气低迷的众僧人齐齐向伦无序投过来求救的目光,伦无序也不辱使命,从地上捡起一根齐眉棍迅速的加入了抵御外敌的战团之中。
两个提着利剑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分别超伦无序一刺一砍攻了过来,只是两人还没靠近这位刚刚上场的手持齐眉棍耳扩面善的老和尚,便被两招简洁明快质朴无华的拨、挑分别击飞,众僧人顿时士气大振,叫好声响成了一片,谁又能想的到,这是伦无序来崇圣寺这几个月从厨房中领悟出来的一套烧火棍法,以奇,快,怪,险著称,后来成为了崇圣寺的稀有棍法之一,并被后人被尊为“艺中之魁”,此棍法又称猿猴棍法和猿猴棒法,并有“练好猿猴棒法,走遍天下没人挡”之说。
周围的黑衣人被突然出现的这个武功奇高的棍僧吓了一跳,看着两个倒地再也没能爬起来的黑衣人,再也不敢轻敌的众黑衣人便将伦无序围在了中间,黑压压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那阵势让段正淳等人的心冷到了极点,人力有穷尽,更何况拳怕少壮,和这些还在从外围源源不断涌入战圈的黑衣人相比,伦无序落败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伦无序气势浑雄的边打边喊,那些尚能战的众武僧挥舞着手中的各种棍法也随着逆境中的伦无序随风舞动起来。
“棍长不过眉,身步要相随,虎口对虎口,上下任番飞。”伦无序这句口决才念完,一阵整齐划一的棍法被众僧人舞得虎虎生威,原本节节败退的颓势被逆转回来,众人何尝不知道这是他们平时苦练的那套少林棍法口诀,刚刚被对方人数上的优势及快刀利剑所吓,棍阵被打乱,威力已大减,很多人甚至乱挥一气,有些不小心的在黑暗中甚至都打到了自己人。此时罗汉棍阵的威力被伦无序重新唤醒,众人手中的罗汉棍似乎变得有灵性了一般,棍法被使得招招有势、势势有法、法法有用,棍声呼啸如山崩地裂,齐整的呵斥声震山撼城,气势如万马奔腾极为勇猛。
斜里突然出现的一队举着弓弩的黑衣人自然落在了在旁边观战的段正淳的眼中,作为名义上执掌大局的主持,指挥权在伦无序那一声惊雷般的吼声后便已花落它家,此刻的他出于一种发自他本心的嫉妒与无知,如当初畏畏缩缩退位那样作了一个极为愚蠢的决定,他指挥着剩余的僧人退出了弓弩手的射程范围之外,此举无疑将激战中的伦无序和罗汉阵中的僧人抛弃了。
看着背后突然消失的自己人,听着对方机弩拉弓的声音,罗汉阵中的武僧唾弃的朝远处冷眼旁观的段正淳投过去的眼神中饱含了忧愤、激昂、悲壮、失望与鲜少的希望,视死如归的吼了起来:“清明一心,共赴寺难,誓与泱泱英魂共存亡,共存亡。”
一阵阵满腔难以抑制说不出悲与喜的高呼如钟鸣钹响般在崇圣寺各大殿中如高山流水般缓缓流淌,穿梁绕柱,洞穿某些摇摆不定的脆弱神经,当一个僧人跳将出来不计生与死之后,其余血性未泯的僧人纷纷脱离段正淳的队伍,如一群热血翻涌的怒兽挥舞着手中的刀与棍纷纷扑向了那些准备对着自己人开弓的黑衣弓弩手。
段正淳看着周围已经为数不多的僧人,冷冷的吼了一句:“蠢材,一帮没脑子的蠢蛋,明知是个死,却非要往上冲...”
只是一队黑衣人已经绕过那些英勇赴死的僧人,纷纷朝段正淳等人扑了过来。
和伦无序绞杀在一起的众黑衣人突然纷纷向两旁散开,给黑暗中伺机待发的弓弩手留足了足够的视野,每个弓弩手眼中和他们手上冷冰冰的杀人利器同时流露出一种死亡的气息:冷漠,残酷,无情。
‘嗖嗖嗖’箭矢如激雨般纷纷朝那些毫不畏死的骨肉之躯上倾泻,有些人被利箭射穿了眼睛,有些人被箭矢贯穿了流淌滚烫血液的胸膛,有些人浑身被射成了刺猬,只是这些箭镞若没让他们倒下,他们依然忘我般往前冲杀,他们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死亡,甚至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每个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那些弓弩手来不及发射第三轮箭雨,便被身先士卒艺高人大胆的伦无序靠近后用舞得密如疾风齐眉棍横扫飞了一大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悲愤的他完全不管不顾不知不觉的挑杀了一人又一人,剩勇犹存的其他众僧人借机迈过那些地上刚刚还温热的尸体,挥洒着满腔热泪,如一群愤怒的公牛将那些射杀自己许多人的弓弩手扑倒了。
这些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的僧人把同伴用生命换来的愤怒一股脑的用拳头发泄到了对方的身上,有些黑衣人鼻子上中了一拳,便被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有些弓弩手只在眼眶际眉梢中了一拳,便被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伦无序周身鲜血淋漓,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肩上不知什么时候扎入身体里的那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