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唐门寨离飞凤寨并不远,其巍峨竦峙的各种寨楼就坐落在由吐蕃到理县之间的一线天附近,它就像一把钢刀搁在所有路过人的咽喉处,让人望而生畏,遍体生寒,自从唐屾在这里立山头的第一天起,其攀升到川西第一寨只花了短短一年的时间。
唐屾以前只给他的爷爷唐巉面子,当他和刚刚送到他面前的妹夫谈过一次话后,便又有一个自己人走进了他的世界。
唐屾之所以跑到山里来做土匪,只因为在唐巉那里收到的种种不公正待遇,唐屾和另外两个哥哥和妹妹完全不同,从小体弱多病的他便与武学无缘,没当他看见唐炏、唐覞、唐婉在院子里扎马步、练拳、练腕力、练指力的时候,他只有趴在窗口上羡慕的份。
当只比他早一刻出生的双胞胎哥哥唐覞现唐屾在房间里小脸憋得通红,也在煞有介事的学着他们的模样躲在屋子里偷偷练功的时候,不怀好意的唐覞走上前对唐屾说:“你既然喜欢学武,那你以后代我去院子里面站几个时辰,只要爷爷不在的时候,我们就交换,这事对谁都不能说,要不然我把你偷偷学武的事告诉爷爷去。”
这是唐炏十一岁,唐覞、唐屾十岁,唐婉九岁时生的事情,唐炏、唐婉其实当天就现了站在旁边的唐覞是唐屾,唐覞扎马步的时候最喜欢偷奸耍滑,他站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说腿疼,腰疼,甚至浑身疼,而身旁的唐屾不同,他的姿势甚至比唐覞和唐婉还标准,身子挺拔得像一棵松树,唐炏唐婉在那一刻是多么的羡慕唐覞,为什么他们没有排在唐覞的后一刻出生?
现这一个秘密的唐炏、唐婉之所以没把这个秘密揭出来,因为两人同时得到了唐覞、唐屾送到他们手中的两串糖葫芦,只不过唐覞买糖葫芦的钱却是从唐屾那里敲诈勒索来的。
四人的爷爷唐巉现这个秘密的时候,时间却已经过了整整九年,那年唐炏二十岁,唐覞、唐屾十九岁,唐婉十八岁,唐炏在家里放了一把火之后,早已跑到龙虎山去当他的仙道去了,唐覞早已成了一个浪荡子,也只有唐屾和唐婉在‘飞蝗石’这门暗器功夫上小有所成,可是唐婉由于天资聪颖,在这方面和唐屾不可同日而语。
唐巉当时就当着唐覞和唐婉的面狠狠的教训了唐屾,当唐屾那原本雪白的屁股上再也找不到一处完好、血肉模糊之后,唐巉才气咻咻的住了手,并当着三人的面吼道:“唐屾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但害了你,你还间接害了你的哥哥,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要负一半的责任,你说,当初是谁主动提出来交换的。”
唐覞立马吓得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爷爷,你要出气,就往我身上撒,这事怪不得弟弟,当初他主动求我,都怪我一时心软,这才答应了他的要求。”
唐屾只是冷笑了一声,他并没有搭话,只是这一下却更加惹恼了旁边的唐巉,对着没地方下鞭子的唐屾鞭痕斑斑的屁股死命的又抽了几鞭,整个过程唐屾一直默不作声。
唐屾知道自己和他们三人从小时候起就被区别对待,除了那个因为生唐婉难产死去的母亲对他一视同仁外,他更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除夕的时候他们三人都有一套新棉袄,他却只有用买棉袄的钱换来的一幅幅中药,因为他一到冬天便一直蜷缩在被子中,所有人理所当然觉得这个药罐子根本没必要拥有那身好看的红艳艳的棉袄。当爷爷带着他们去成都府最大的狮子楼去吃那里最出名的红烧狮子头的时候,唐屾只有躺在床上喝那苦的不能再苦的中药,那一刻,他边喝边哭,他从那一天起知道,世上所有的泪水除了咸,还很苦,和他那碗同样难以下咽的中药一样苦涩,可是他却从来没偷偷倒过一次,因为他想快快好起来,只要养好身子,他便可以和唐炏,唐覞,唐婉三个人手牵着手一起到狮子楼去吃红烧狮子头了。
这一次爷爷不问青红皂白的将唐屾打得屁股开花之后,忍气吞声背黑锅的唐屾却冒了一句:“爷爷,我要吃狮子楼的红烧狮子头。”
唐屾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只因为唐炏被火烫伤那次吃了一碗红烧狮子头,唐覞偷看同一条街上钱屠户的媳妇洗澡,被钱屠户打折腿那次,躺在床上将近一个月的唐覞吃了四次红烧狮子头。唐婉有一次练功被从不放水、一本正经的唐屾差点废掉她一根指头后,她几乎天天吃红烧狮子头。唐屾觉得自己是代人受过,还留了这么多的血,他理应吃上至少一顿的红烧狮子头。
“你这个畜生,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着吃。”
唐巉原本想给唐屾的屁股上再来几下,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长进的东西,只是现唐屾的屁股上实在印不下一根新的鞭痕后,老爷子狠狠的说道:“你这三个月如果是敢迈出房门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唐屾前面七天还存在着一丝丝幻想,他躺在床上的这些天一直在脑海中回味着唐炏,唐覞,唐婉曾经给他描绘过的红烧狮子头的味道,那东西被咬到嘴巴中后,肥瘦相间,丝丝饱满,松软而又不失劲道,似乎整个毛孔都充斥着满足。唐炏讲一次,他要咽一次口水,唐覞讲一次,他也要咽一次口水,唐婉讲一次,他觉自己口干舌燥,已经没口水可流了。
当一个月过去之后,屁股已经结疤,好得完全差不多的唐屾依然没等到他魂牵梦绕了将近千百回的狮子楼的红烧狮子头,所以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