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一个个被这车队阻挡住去路,挑儿担女,牵家带口的老百姓,眼神里更多的是迷茫与无助,被那些坐在马匹上的武弁手中的鞭子那么一吓,周围早已哭声一片,原本并不怎么开阔的官道,显得越发的拥挤。
“快让开。”一个武弁凶狠的对着前面因为散乱一地放置的被褥,包袱,褡裢,箱子等器物,挨挨延延好不容易停下来歇歇脚,喝口水,嚼一口干粮的大小脑袋们吼道,这位武弁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愿意挪身子的人并不多。
“跟这些臭脚丫的下流胚子们废话什么,立马用箭射他们,我看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从一辆牛车中探出头提议道,在她的眼中,这些人的命似乎连草芥都不如。
“还愣着干嘛?还不按三夫人的吩咐去做?”
等那些晚了一步的惊惧老百姓明白过来,一阵箭雨朝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身上带着无情的嘲笑射了过去,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官道两旁的山壁,经久不绝,只不过这样的效果却出奇的好,除了留下几十具在官老爷和他的女人们眼中一文不名的新尸体,人群如鸟兽般向四下里散去,看着被搬掉的绊脚石,官老爷,夫人们的喉咙中传来似乎从地狱中传来的不屑讪笑......
一队押运着大大小小将近一百多只木箱子的车队循着哭声缓缓而来,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人在距离半里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派出一人一马靠了上去。这些人最明显的标志是下颌上留着一副大胡子,表面上看起来凶巴巴的,眼神里却带着一股悲天怜人的干净。
“打听清楚了吗?前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措姆离大爷,要不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吧?”这位马弁知道老爷的脾气,如果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绝对会拿刀子和对方拼命。
“前方有诈?”
“嗯...嗯...”马弁显得极为不自信,言语间慌慌张张的,这自然没逃过善于识人辨色,本身就是刺探情报高手的措姆离的如电法眼。
措姆离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出自吴永麟的授意,作为打前哨的他,凭着敏锐的直觉自然比其他人提早嗅到了报恩寺这帮人造反的企图,作为吴永麟身边的得力干将之一,听说吴永麟准备在乱世中‘大捞一笔’,或者将‘五通钱庄’迅速在周边县市以另外一种方式开起来,措姆离想都没想便彻彻底底的执行了,当他最后一刻从平武县撤出来时,那些到处烧杀抢掠的僧人几乎只离他只有百步之遥,他凭借着精湛的骑术,从蚂蚁一般围上来的僧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只要回想起那一刻,他胸壑里面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这些似乎被度化的僧人杀起人来,比他们吐蕃人还狠,出手干净利落,刚刚还在肩上盯着的大脑袋,眨眼间就没了。事实上是,措姆离出于对佛祖及那副巨大雕像周围围绕着的那些徒子徒孙的敬畏之心,对那些恶僧他实在下不去手,和守城的官兵一样,只得选择落荒而逃这种狼狈不堪的方式,将这帮不人不佛不兽的家伙收服,普天之下,也许只剩下大掌柜有这个能耐了。
“说真话。”措姆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语气。
马弁知道瞒不下去了,惊惶的答道:“措姆离大爷,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兄弟们还等着和你一道回成都府去吃庆功宴呢。”
“驾。”措姆离身下的那匹快马肚子上吃痛,立马如箭一般冲了出去,措姆离知道继续这么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想继续为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还不如自己直接冲过去一探究竟。
十步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窜入他的鼻子里面,眼前的一幕,恍然如梦,一个女人被射穿了肚子,屎尿鲜血留了一地,一个幼童被撕心裂肺的母亲抱着怀中,再也没有了呼吸,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没来得及大掌柜正悄悄给他们带来的改变,便一个个撒手人寰,惨淡而去,一股无名的悲愤由心口直往喉咙,脑门上窜,接着一阵如野兽般的嘶吼在山壁中延宕开来,周围渐渐聚拢的百姓内心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为这些遭难的不幸者流泪的人并不多,这个大胡子一泡眼泪从眼眶中决堤而出的时候,他们把他当成了一个好人。
看着那些只有官府的人才会配备的箭镞,措姆离还是想确认一下,朝周围的人吼道:“这是谁干的?”
人群里并没有人敢答复,这个大胡子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