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释,没有安慰,甚至没有多余的话。
赢澈挡在程澄面前是突然的,谁也想不到拦下魏王拳头的人会是他。
此时他乖顺跪下来恭听圣训同样让所有人意外。
魏王方才胡搅蛮缠除了不满程澄的一番说辞外,更大的原因就是借此闹事把程澄赶出去,不让程澄以皇上的名义羞辱训斥赢澈。
这番举动竟是被赢澈亲自搅和了。
魏王眸子变了变,半跪的儿子依然自尊自傲,魏王突然想开了,被皇上训斥又如何?三郎永远不会改变的,这是皇兄把三郎向自己身边推呀,他若是不抓住机会好好待三郎,弥补这些年对儿子的亏欠,他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臣弟也恭听陛下圣训。”
魏王痛快利索的跪下,好似刚才挥舞拳头暴打程澄的魏王是旁人伪装的,他魏王一直是尊重皇上派来的程澄。
他们父子痛快的一跪,让赢清赢淄格外显眼,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站在原地愣神。
“你们还不跪下,想要抗旨么?”
魏王冲两个傻儿子大吼一声,“咱们王府对皇上是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簪越之举,你们是本王的儿子,但同本王一样效忠于陛下,时刻聆听陛下的教诲。”
还要不要脸?!
赢清一脸憋屈,膝盖一软跪在魏王身后,赢淄同样面色不好看的跪下来,看向赢澈挺直的背影愤恨难平,魏王偏疼,赢澈的风姿卓绝,再加上三小姐在他耳边不停说着赢澈的话语,一切都促使他敌视赢澈。
兄弟又如何?
承爵的人只有一个,他不甘心只做魏王的儿子,以后依靠兄弟的鼻息过活。
魏王妃也更喜欢他,不是么?
他有希望争夺魏王世子!
程承垂眸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刚正秉直,儒雅俊美,少年有一双冷静自持的眸子,骄傲且自信,任何人也无法令这双眸子改变本意。
他有着皇上着力培养的气质不可夺其志,不可移其心。
哪怕让他改变主意的人是皇上!
程澄隐隐明白皇上对赢澈又爱又恨的感觉,既然皇上让他训斥赢澈,程澄按下对赢澈的赏识,断然不会辜负这次机会,任何让帝国重新陷战火的人都是程澄的敌人。
他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太平盛世不易,不该被一群口口声声维护帝国尊严的人打破,维护尊严不单单依靠武力,拉拢安抚难道就不行?
若是能让瓦剌等部族主动同西方国家开战,不是对帝国更有利?
帝国只需要付出一点点钱粮。
魏王妃和柳侧妃一起来到书房,魏王妃看清楚眼前的局势,笑着问道:“这是怎么闹得?三公子惹了皇上还不够,竟是让皇上派人到王府来再次训斥你?”
赢澈抿了抿嘴角,魏王不耐烦的说道:“皇兄不过是被一时蒙蔽了,三郎尚未及冠,说话行事还不够成熟,有着少年的冲动意气,皇兄派个人来教导三郎几句罢了。”
“王爷说话越来越靠谱了,着实让妾身惊艳,您早用狡辩的计量,咱们王府还能富贵上几分,咱女儿也能多几分体面。”
魏王妃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不是您不懂,而是妾身和女儿不值得您费心。”
“王妃当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面前站着皇上的使者,咱们的事情关上门再商量,本王虽然一直更疼儿子,但对女儿也是疼爱的,她们到底不如儿子,而且又有你在宫里宫外的维护,本王想不到有谁会欺负到女儿头上。”
“王爷这话可就……”
“倘若王妃觉得女儿受了委屈,本王可以给她们请个最好的老师回来,教导传授她们经验,王妃看如何?”
魏王妃愣了片刻,轻声问道:“王爷所说的老师是不是……”
“启禀王爷,安乐郡主求见!”
“真是不经念叨,正说她呢,她就到了。”魏王很高兴,不过在见到三郎唇边舒心愉悦的微笑,又有几分不痛快起来,儿子被木齐家的姑娘勾走了,“请她去客厅,等本王听完圣训再去见她。”
“是,王爷。”
“等一等。”
仆从脚步一顿,躬身道:“王爷还有吩咐?”
“对安乐郡主客气一点,恭敬一点,把她当做本王的客人,你们伺候奉茶时都小心点,把本王珍藏的茶具取出来,上次皇上给的贡茶也拿出来款待安乐郡主,平安,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千万要让安乐郡主感受到王府的富贵。”
“奴才遵命。”
平安连声答应,珍藏的茶具,啧啧王爷以前都没舍得拿来装茶水,用茶具奉茶,小丫鬟非吓死不可,平安也信不过毛手毛脚的小丫鬟。
赢澈无奈的说道:“郡主不是爱慕富贵的人,她对茶水茶具知之甚少,您用得茶具再好,再珍贵,她也分不出来。”
“她这样不解风情,不解雅致,你也喜欢?”
“……”
赢澈回头不去同魏王争辩,慕前世的经历和今生的记忆又怎么会安于享乐?琴棋书画诗茶酒的精髓,她一窍不通。
魏王缕着胡须道:“她不懂没关系,本王可以慢慢培养她,总能让她同澈儿有话说,一起享受富贵荣华,否则你们挣来的荣华又有何用?完全不懂得享受啊。”
程澄轻轻咳嗽,提示魏王他还在,别把话跑得太偏。
“程澄,你可以宣读皇兄的圣意了。”魏王满不在乎的移动一下膝盖,“跪久了,膝盖挺不住的,你最好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