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也护着她。”陈莱的声音更大了,哭着哭着忽然又笑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她这是无奈的苦笑。
“我一直在纳闷,什么样的一个男人,会让我这么优秀的姐姐,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陈莱始终都是哽咽着的,激动的情绪使得她现在的声音都开始有点嘶哑:“我看过姐姐集的剪报,也听她说过你的事情。可是,我永远都无法理解,一个男人,一个还算是成功的男人,怎么会抛下一个深爱他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大着肚子,怀有身孕的。”
一句话就把先前还气势汹汹问着陈芸下落的孙玉民说得低下了头。
怀中那一个只要他一抱着就不哭闹的小家伙,此刻小嘴正不停地一张一合,时不时地发出几个简单的声音,到了后来居然伸出了小舌头,不停地舔舐着。孙玉民觉得很惊奇,也正好岔开话题,说道:“你叫陈莱对吗?是非对错你等会追究,先看看小家伙怎么了,老是把舌头伸出来。”
陈莱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所动,冰冷冷的扔出一句话来:“没事,只是你宝贝女儿饿了。”
“她真是我女儿?”孙玉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见面前这个女人被这句话惹火,忙又说道:“她饿了,我该喂她吃什么?”
“喂奶。”陈莱的话还是冷冰冰。
“这……我……”孙玉民异常窘迫,他去哪找奶喂女儿,急得不行时,忽然想到,这么小的婴儿如果没奶吃,怎么能够长途跋涉来到自己这里,一定是陈芸也来了。想到这里,他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把怀中的女儿递向了正在生气的陈莱,说道:“陈姑娘,去把初九抱给你姐姐喂奶吧,看样子她是真饿了。”
这句话一出,陈莱如同是被揭开了伤疤,居然大哭起来。孙玉民手中的初九也如同有感应一般,也跟着哭了起来。
张全也跟着流下泪来,甚至还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芸姐已经牺牲了。”说完这句话后,他跪了下来,掩着面在痛哭。
孙玉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死了?她扔下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她把自己的所有转变成了初九,然后没有亲手交给我,就自己走了。孙玉民完全不敢去相信这已成的事实,脑海里如放电影般地浮现了南京城的那一幕一幕。
光华门初识,臭豆腐摊前结缘,大战前夕的相知,旅馆相救后的倾心和私定终身……
这些场景就如同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可现在,那个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女人已赴天国,叫自己如何能不悲伤欲绝。
小丫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震惊,虽然同样很难过,但是她却一直关注着孙玉民,自己都如此悲伤,那哥哥会接过得了这样的现实吗?
果然,他已经踉踉跄跄、歪歪倒倒,如果不是怀中抱着婴儿,恐怕都已经跌坐着了地上。
大人摔倒了没事,可是怀中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孩可受不了,小丫头没顾初九正啼哭不止,也没管小家伙尿湿后还没来得及换裤子,直接从孙玉民手中夺过了她,快速地朝村子里跑去。
陈莱不认识这个抱走初九的女人是谁,吓得连哭泣都停止了,正欲跟着去,却听到了奔跑中的小丫头喊出一句话:“我找村西头的杨大叔他们家儿媳,让她帮忙喂喂初九。”
张全也看到了陈莱着急的模样,忙宽慰道:“别担心,抱走初九的是她姑姑。”
杨东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孙玉民身边,对他说道:“东家请节哀,你不用为奶水的事情担心,村子里此刻有十多个刚生宝宝的媳妇,就算是自家孩子饿着,也不会让小东家没奶吃。”
“这怎么行?”孙玉民虽然沉浸在悲痛中,但是还有理智的,忙推辞。
“东家,我知道此时此刻你的心情,吃奶的问题也别去争执了,我卖一回老,就按我的意思去办吧。”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对着身后随他去扁担石助阵的青壮年喊道:“乡亲们,你们谁家会亏待小东家吗?”
“不会!”
震天的喊声回荡在杨树铺的上方,把已经栖宿树梢的鸟儿们都给惊起了。
在董文彬的劝说,小伍和张全的搀扶下,哭得像个泪人的陈莱回到了大伙的住处,那幢曾经杨树铺唯一的青砖灰瓦,现今却马上要拆除改建成祠堂的大房子里。
“陈莱,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姐姐倒底是怎么牺牲的吗?”
孙玉民心急如焚,如果不是怕引起陈莱的反感,他不会等到这个泪人似的小姑娘洗好澡又吃好饭以后才问道。怀中的初九此时已经熟睡,这个小家伙很奇怪,当孙玉民把她放到自己床上时,便会立刻醒来,只有孙玉民把他抱在怀中时是不哭不闹的。哪怕是陈莱想要抱她,起初也会是吵闹的,只有听到她的声音后小家伙才会安稳。唯一另人没想到的是,初九对于小丫头却是不抗拒,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缘份。
陈莱显得很疲累,那令她不愿提起的往事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
两月前。
上海。
陈莱没敢把今天在街上所发生的事告诉姐姐,哪怕是她亲手杀了个人,哪怕是事情已经到了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不仅她没有把事情告诉陈芸,还威胁张全和大壮、二狗和东海他们,不准说漏嘴。
陈莱自知道孙玉民无恙后,整天都沉浸在兴奋中,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妹妹的异常,也没有去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