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完全不知道那个杜先生是谁,只是听到说保护陈小姐,便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家人,刚想再次道谢,耳中却听到金牙子杀猪般的声音:“他们不是陈布雷先生的人,全是冒牌的!”
为首的青衣人似乎非常的疑惑,他看向了大壮,问道:“屋子里的那个小姐不姓陈吗?”
“姓陈呀,”大壮毫不犹豫就回答出来,可是紧接着的那句话却把大伙都给害苦了。“你们说的那个杜先生,还有陈布雷什么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是不是搞错了?”
为首的青衣人先是听到说女孩姓陈,暗自松了口气,可一听到后半句话,心就似掉进了冰窖,他没再说一句话,直接对身边那些着青衣的人说道:“带上挂彩的兄弟,走!”
金牙子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说走了青帮的人,恰好先前自己带来的人,也都纷纷从各住赶了过来,他顿时又有了底气,不顾自己右手手腕的剧痛,歇斯底里的叫道:“杀了他。”
大壮看到那帮子青衣人二话没说就走,便立刻明白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他没有傻到站在原处等死,在中统特务响枪之前,便拉过来一个倒霉蛋当盾牌,一轮枪响过后,这家伙被打成了马蜂窝,而他也退到了门口,正要喊开门,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半,恰好能让他挤进去。
大壮知道这是兄弟们给他开的后路,几乎没有停顿,把那个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特务推了出去,自己闪进了院子。
金牙子左手拾起掉在地上的枪,疯狂的朝那两道又重新合上的门板开着枪。不光金牙子,他的那些手下也同样的猛烈开火,激烈的枪声如同炒豆一般,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份外的刺耳。
正在专心帮忙接生的稳婆没搞清楚状况,说道:“孩子都没生出来呢,怎么这么着急就放起鞭炮了。”
陈芸虽然很辛苦和虚弱,但是枪声她还是能够分辩出来,她轻声说道:“秀芬,你去看看。”
两人在一起好几年,自然明白相互间的心意,邓秀芬随即就走了出去,刚想下楼就发现木板楼梯被如雨似的子弹打了不少的孔。
张全躲在一处死角,身前还挡着一个柜子,看到邓秀芬往楼梯口而来,大叫道:“回去,看好芸姐,别出来。”
“张全,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
邓秀芬急切地问道,可话没说完,就被张全打断:“我也不知道,你快回到房间里,照顾好芸姐,这帮杂碎没那么容易攻进来的。”
邓秀芬知道多说也无益,又重新走进了房间,稳婆和陈莱都望向了她,却只看到了她嫣然一笑:“没事,几个家伙心急了,放炮仗庆祝呢。”
稳婆也笑了,说道:“你们这一家子也真是的,深更半夜的,也不怕吵醒了邻居,再高兴也不能不顾别人。”
陈莱看到稳婆很轻松的样子,心中的紧张也消除了许多,只是外面的不规律的响声引起了她的怀疑,明明是枪声,为什么她非得说是鞭炮声呢。
“姑娘,宫口已开了,宝宝就要出来了,千万要忍着点,不要一下子把力气都用完了。”稳婆的经验很丰富,她轻揉着陈芸的腹部,有时还会用上点力,帮着把腹部的那一团往下推。
陈芸头上的汗水始终没有干过,虽然有陈莱不停地擦拭,但汗水仍不停地往外涌着。稳婆的话她听到了,可是好像自己很难做到,心里此刻甚至有了种绝望,不是因为噬心的疼痛难以忍受,而是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把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而与生俱来的母性却促使她异常的渴望,有人能够帮助到她。
“鞭炮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杂乱,先前只是外面有响声,慢慢的屋子里也开始不时地响起来,这让稳婆都开始觉得不对劲,她转头看向邓秀芬,说道:“姑娘,你们家真的是在放鞭炮吗?我怎么听着像是在打枪呀。”
邓秀芬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间陈芸惨叫了一声,把正在盯着她的稳婆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姑娘,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你用点力,用点力,马上就好,马上就生出来了。”稳婆突然间紧张起来,提高着自己的音量,不停地鼓励着陈芸。
可是,她不知道,陈芸已经是使尽了最后一滴力气。此时卡在门口的小孩,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送出来,刹那间,陈芸万念俱灰,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身心的疲惫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闭上眼睛。
“不能睡呀,姑娘,你再用把子力气,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稳婆顾不得去想楼下的响动,着急地催促和提醒着陈芸。
可是,此时的陈芸已经听不进去外部的声音,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好累,我要休息了。
是啊,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过得太累了!那个男人,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那个在无数少女心目中是大英雄的男人,那个让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自己舍命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呵呵,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吧,他还会记得自己这个生命中的过客吗?还记得自己的肚子里他的亲生骨肉吗?
“姐姐,姐姐……姐姐,你不能睡呀!”
耳中依稀似乎听到了小莱的声音,自己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妹妹是在让我别睡吗?陈芸脸上露出了点点微笑,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管起了自己了,她哪里会知道她的姐姐有多累呀,每天不让操碎心就好了,还想管着别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