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果然不出我所料,扁担石谷麻子被姓孙的给破了!”王福急匆匆地向王得贵汇报。
“什么?”过惯了安生日子的王得贵惊得嘴都合不拢,一下子就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连着追问:“他是怎么攻过那条扁担一样的石路?难道他当真长了副翅膀?”
“具体是怎么样攻过去的我也不知道,咱们的眼线接近不了呀。”王福一脸无奈。
“这姓孙的果然不是猛虎不下山,恐怕是来头不小,第一次见他时,就感觉在哪见过他。”王得贵在厅子里踱了几个来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攻下了扁担石,他会把那荒废呢,还是会占为己用?下一步他又会有什么动作呢?会不会觊觎我佛子岭呢?”
“老爷,我们不能坐视着他壮大,必须把他扼杀在萌芽中。”王福狠狠地说道:“假以时日,姓孙的肯定会来对付我们,如果现在不除掉他,拨了这颗钉子,后患无穷。”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艳茹现在在那边,总不能让海龙带着部队剿了他们吧?”王得贵用拳头砸着手掌,显得很无奈。
“老爷,这种脏活用不着我们动手,只要你设计把小姐骗回家几天,杨树铺自然就不复存在了。”王福说完这几句话后,还得意地笑了起来。
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王得贵赶紧走了过去,急急地问道:“什么好主意,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老爷,您难道忘了三少爷那天回家的事了?”
“别跟我提那个畜牲,王家没有那等腌臜人。”听到三少爷这几个字后,王得贵立刻怒火中烧,口中恨恨地骂出一串脏话,骂着骂着突然醒悟道:“你是说,我们借鬼子的手灭了杨树铺?”
“正是!”王福满脸的阴霾,口中说道:“皇军不是在找袭击车队的元凶吗?杨树铺那群人正好可以填这个坑。”
“是他们吗?如若不是,我们岂不是冤枉了好人。”王得贵装的有些不忍。
“老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知道您心善,可是如果不除掉他们,那么后悔的将是我们。”王福怎会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爷在装蒜,既然他爱演,自己何不配合配合。
“唉!我是无心伤害他们呀,阿弥托佛。”王得贵越装越像,甚至叫出了一句佛号,然后又仿佛是很挣扎的样子,万般不情愿般地说道:“这件事你去办吧,通知小姐,说我沉痾在身,让她回来侍疾。”
“好的,老爷。”王福一揖到底,尔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
佛子岭的人前来找寻王艳茹时,她正在村口那片大空地上树起的厂棚里施粥。其实这些事轮不到她来做,可小两口如糖似蜜,总是粘在一起,周善军被安排到施粥棚去干活后,她便也跟着来了。
头一天施粥,除了附近的难民,和就在周边不远的逃荒灾民外,并没有多少人,一个上午两口锅的粥都没施完。
而且大多数的难民并没有泄留在这里,反而是拖家带口地往西而去,武汉才是他们的目的地,这个小村虽有粥施,可谁知道能施到哪天。除了一些带着老弱病残或者是实在是走不动道的难民外,粥厂居然没有招到一个能进民团的人。
“我就知道这行不通,看看吧,一个人都没招到。”傻熊垂头丧气地蹲在粥棚里,不停地对地上的小石子撒着气。
“铁胆哥,你别泄气,老大说行得通就肯定行得通!”周善军试图消去傻熊的火气。
“他又不是万能的,哪里能说到就做到。”傻熊还在记恨着孙玉民,把鞋扔上房顶后没多久,小丫头就在门外敲门,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待丫头一走,他赶紧找了把梯子爬上了房顶,取下了鞋子,没料到下梯子时,连着踩坏了几格梯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此刻还正在气头上。
“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哥。”一个女声传了过来,声音很像是王艳茹,可又不是她说的。
傻熊哪里会听得出这些细微的差别,他随口就说道:“本来就是,南京光华门如果不是他的犹豫不决,周洪怎么会丧命在那里。他的重机枪打的那叫一个好,我还没学会呢。”
“李铁蛋,你居然敢编排我大哥,是不是皮痒痒了。”
这次傻熊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他如同被针扎了一样,迅速地站了起来,徇着声音望去,小丫头正抱着初九站在粥厂大门口。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傻熊嘴上虽然说的很硬气,可心里却虚得不得了。
“有种你再说一次,李铁蛋!”小丫头抬高了声调,她本来是想吓吓傻熊,可没想到却把手中正熟睡的小家伙给惊醒了,这一下可算是惹了祸,“高音喇叭”立刻撒了欢的响了起来。
“李铁蛋,你看你,把小初九给吵到了,怎么办?你自己来哄。”小丫头从刘文智的口中知道了这货很怕小孩,故意走了过去,把正啼哭的小初九递到了他的怀中。
傻熊这下真的傻了,一双蒲扇大的巴掌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初九,生怕她漏了下去。可是小家伙正在啼哭中,哪里会安份,又伸胳膊又瞪腿,直急得傻熊忙把她捧到胸口,却不料才放过来,他就感觉到一股热流从掌心中流过,胸口很快感觉到了这股热流。
“她尿了!”傻熊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两个字,急忙寻找那个缺德的死丫头,可是这个小妮子把初九递到傻熊手中以后就开溜了,此刻正躲在刻着“杨树铺”三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