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一营也有人跟着跪下,在长官的怒视下低着头跪下。人在求生的yù_wàng下,往往都能做出很多意外的决定。
这场面是周振强没想到的,更是孙玉民没想到的。他内心巨烈的挣扎,理智终于战胜了怜悯。
孙玉民睁开了眼睛,将挽在脖子上的纱布取了下来,用力一甩,大声喊道:“如果凭二营的人就可以打败小日本,那我们绝不会让你们中任何一个人上到这战场上来!”说完就拖着还未痊愈的左手从四五米高的城墙上跳下,然后又一瘸一拐地往二营阵地走去,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周振强怒了,捣出小手枪,朝天连开了三四枪。口中喝骂道:“给我起来!”
胁坂次郎连甩了川岛正雄十几个耳光,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他不认为中国守军在二道防线上还有一支毒蜂一样的部队,还有一支将手下精锐的川岛大队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的部队。
如果真有这样一支部队,中国军队的高级军官们老早就会将他们放到最前沿。
但是他又不放心,万一真有一只这样的部队呢。
吉住良辅中将等待了大半日也未见到三十六的凯报,便问身边的参谋长:“胁坂君的部队中午时分不是就已攻进城了吗?”
“是的,师团长阁下!”
“那凯报在哪?”
“师团长阁下,其实胁坂君已经来过报告,只不过不是捷报,他的部队又被支那军人赶了出来。”少将参谋长回答。
“纳尼?攻进去都让打出来了?”
“是的,师团长阁下。”
吉住良辅沉默了一下,又对参谋长说道:“让第重炮六旅团准备,半小时后使用芥子气攻击。”
“嗨已!师团长阁下。”参谋长又对吉住良辅说道:“使用特种弹将会使第九师团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背上骂名,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吉住良辅挥了挥手,说道:“通知胁坂君吧,如果这一次还攻不下支那阵地,他就应该好好反省了。”
“嗨已!”
孙玉民从前面防线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躺在碉堡内的稻草上,闭目养神。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人问他也没人敢问他。
李铁胆这货见他这幅模样,觉得不大对劲,于是吹着口哨背着手就跑到前面城楼上瞎逛悠,见到的全是怒视他的眼神和冷漠的态度。
后来一营的一名认识的军官告诉了他阵地上发生的一切。
他连忙回到二营,把这件事情团周海南等人一说,特别是讲到最后孙玉民被逼得从城楼上跳下去时,众人都被触动了。
正当二营战士们议论纷纷,为他们的营座抱不平的时候,日军的重炮又开始了炮击。
孙玉民也听到了重炮的轰击,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爆炸声和炮弹破空的声音完全不一致,只要稍微用点心的人都会发现,这哑弹未必有点多的过份了吧!
孙玉民忽然心念一动,猛地从地上弹起,跑到外面一看,果不其然,很多落在地上的没有爆炸的炮弹冒着浓浓的白烟。
孙玉民大喊:“毒气弹,大家快用水打湿毛巾,护住口鼻!”
在孙玉民的大叫中,二营的官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很快全部人都用湿毛巾蒙住了口鼻。前些天的休整训练时,孙玉民专门做过这样的培训。
二营的官兵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懂的营长。可是城墙楼上的其他守军士兵们就没这么幸运了,整个阵地都笼罩在这浓浓的白雾中,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呕吐声在阵地上此起彼伏。
有的战士眼睛已红肿的可怕,捂着喉咙在地上打滚,鼻子嘴巴都已经呼不进去气。一些战士拼命的用手扣着喉咙,或者用木棍或筷子之类长条的东西往嘴里塞,想要捣通被什么东西堵住的喉咙;更多的是忍受不住痛苦的国军官兵,直接用刺刀割开了自己的喉管。
周振强也在剧烈的咳嗽,他虽然没有见识过毒气,但是却知道这股强烈的白烟绝对不是个好东西,望着阵地上到处都是捂着喉咙打滚或者呕吐的士兵们,周振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绝望。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士兵,用刺刀切开了自己的喉管,本来涨的通红的脸上露出了舒爽的笑容,在喷溅的鲜血中满足地倒了下去。
小小的手帕完全阻止不了浓烟带着一股芥末的味道往鼻子里灌,又似带着一股大蒜的味道往鼻子里钻。
周振强知道这里是无论如何是守不住了,大声呼喊:“撤!撤!撤!”
几百名士兵相互搀扶着,跟在周振强身后退下了城墙。
许多退下来的士兵连枪都扔在了阵地上。
孙玉民看到退下来的这群被毒气重创的士兵们,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们最是恰当不过。
周振强剧烈地咳嗽着,又扶着内城城墙开始呕吐,一双眼睛都变得血红。他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呕出来,看着用湿的白毛巾将口鼻捂住的孙玉民,想要对他说点什么,没说出来却又开始呕吐。
孙玉民知道他呼吸进去了不少毒气,用清水也缓解不了什么症状,得马上送去医院,否则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孙玉民更知道他在担心着什么,于是便对他说道:“旅座,你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