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你孙玉民敢以一师之力去硬撼土肥原师团,而且还重创了他们。但你想过没有,若是当年第三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联手攻击他们,土肥原敢骄横地把部队拉出来和你打吗?他们肯定会抱团死守,就算我们能吃掉他,可当我们吃掉他们的时候,敢说日军已经完成了合围,启予他们就算是想跑,也已经无路可逃了。”
“因为当年的这件事情,启予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是怀着对你的愧疚,委座把一三九师划给你时,他连顿都没顿一下,当即就同意了。”
“兰封一战你损失了一个二十师,而现在你掌握了一个重编军,以后你的思维和你的目光不能再停留在团长、师长的位置上,你每下的一个命令那可都是关乎几万人的生死,关乎整个战局的发展。”
“玉民,委座信任你,才把这个重担挑在你的肩上,陈长官和我还有启予也都在看着你,期待着你,希望你能把十二军打造成九战区的又一把尖刀,做得比十八军更出色。”
罗卓英的话里虽有许多替商震开脱的话,可他说的却是很有道理。二十师时的孙玉民几乎不会很这上面去考虑,所做所想就是怎么去消灭鬼子部队,直到在武汉的军医院里,从花园口决堤开始,他就开始往全局去想。就像花园口事件一样,虽然导致了他对国民政府和当权者的极度不满,可他并否认掉这个事件确实拖延了日寇的侵略步伐,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且付出代价的对象不是军队,而是鲁豫皖三省的平民百姓。
罗卓瑛的话里面还有着拉拢孙玉民的意思,他是土木系的头号大将,算得上是土木系的半个执掌人,十八军已经是中央军的王牌,如果再能拥有一支嫡系中的嫡系,那么土木系毫无疑问地成为中央军里面力量最为强大的一支,连号称“天下第一军”的胡宗南第一军,也只能望其项背。相信不光他是这样想,其他的诸如桂永清、愈济时包括即将执掌二十一集团军的李品仙等人同样会有拉笼他的想法。
罗卓瑛的话落音了好一会儿,可孙玉民还是呆坐在椅子上,双眉紧缩,两眼只是死死地盯着茶几上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仿佛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静止了一般。
“军座,军座……”陈莱向前了一小步,轻推了他几下,她不知道孙玉民为何在这当口发呆。待到孙玉民回头看她时,她才轻声说道:“罗长官在等着您回话呢。”
孙玉民这才缓过神来,忙满脸愧疚朝罗卓瑛望去,还未开口,就听到他又开口了。
“玉民,我知道你此刻心里面有很多的疑惑,或者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和道理。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当你的人生经历一段又段的阅历之后,你就会清楚这些东西了。你身上有着很多很多的优点,也同样存在着不少的缺点,这些都很重要,可是如果只是无限放大优点,而忘却了自身存在的缺点,总有一天会摔得很疼很惨,我是过来人,把这点切身体会交代给你,希望你能放在心上,也不枉我走这一趟。”
虽然罗卓瑛是明显带着拉拢他的目地,才说出的这番话,可不管怎么说,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能说出这一大段真的算是人生经验和阅历的话,对于孙玉民来说,这真的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以前只有陈布雷苦口婆心地教导过他,其余的诸如桂永清和俞济时之类的,哪有像罗卓瑛这样,把几十年的人生累积倾囊相授,有了这些人生经验,孙玉民将会少走很多弯路。
所以此时此刻,他的内心里对罗卓瑛是充满了尊崇,像个小学生似地,不停地点头。
“玉民,老哥哥也要对你说一句话,希望你也能放在心里。”商震也插了一句。
“商长官请讲。”
“玉民,有时候做人不需要那么完美,反而身上有些瑕疵反而会更好,你要牢记‘大智若愚、重器无锋’这八个字,太过于展露自己的锋芒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或许你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凡事都要想着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留一条退路,对你对你的士兵都有莫大的好处。”
“罗长官和商长官的教诲玉民谨记干心,日后必将加倍小心,不辜负两位长官的一番苦心。”
孙玉民的话是发自内心底的,现在的他缺少的就是这种警示和提醒,有的只是雄心壮志和意气风发,回头想想,这真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自己命算不得什么,可是还牵涉着跟随众多的兄弟,还有着五六万的将士,总得替他们考虑考虑。
罗卓瑛和商震兴致颇高,乐于去教诲,而孙玉民又是个虚心好学之人,虽然旁边还有个让他颇为忌惮的周,但是并未妨碍到一屋子融洽的气氛。
钱进和邓东平给三人准备的是一些缴获的战利品,除去指挥刀外,鬼子的将军肩章和军服等等,都被当作了礼物送给了三人,钱财之类的东西孙玉民也没有,扁担石倒是有些值钱的物品,可那是在安徽,可望而不可即。
罗卓瑛他们也不会稀罕孙玉民的钱财,反而是这些难得的鬼子物品,让他们兴致勃勃,这倒是出乎了孙玉民的预料,他原本还以为拿出手的这些东西太过于寒酸,没料到竟然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玉民,陈长官说了,九战区的物资仓库中的武器装备和衣物补给虽然不多,但是却愿意极力先补充给十二军。我们这次回去的时候,你可以派出部队,随同一起前去领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