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气氛很严肃,也很安静,除去孙玉民下达命令时的话语,和众人响亮的回答外,连陈莱在记录簿上写字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史中华,王恒。”
“到!”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一三九师密切关注日军三十三师团的动向,如果他们往高安方向靠拢,你们不需要管,但绝不能让他们往武宁方向攻击。”
“是!”两人又异口同声回答。
“你们记着,三十三师团虽然是个丙种师团,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并不亚于三十四师团,一旦他们往武宁方向攻击,你们必须挡住他们。”孙玉民虽然指挥过一三九师作战,但是这种时刻他必须强调清楚重要性。
“军座请放心,就算是把一三九师拼光了,也绝不让鬼子前进半步。”史中华没说话,王恒却大声回答着,两个人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我不要听到这样的话,谁说让你挡住鬼子,就非得用部队用战士的性命去填。有很多很多的方法可以采用,会后你去向参谋长取取经,他会告诉你怎么打这样的仗。”
作战会议上,孙玉民本不应该讲这些,但是向来爱兵如子的他,一听到“拼光”这个词时,就无法淡定下来,忍不住“教育”了一下王恒。虽然表面上是说了王恒一下,但是众人都清楚,这是把他完完全全当成了自己人,才会这样去讲他。
“谨记军座教诲。”王恒被说了以后,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是更神气了一些,他不傻,怎么会不懂军座的用心。
“还有,只要日军三十三师团胆敢向你们发动攻击,最多一日,就会有部队来替换你们。然后三十三师团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但是这不代表部队就可以休息了,我需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上高,前段时间你们在那边修筑的伏击阵地就是你们的目的地。”
“是!”史中华和王恒第三次回应了孙玉民的命令。
“各师按照我刚才的命令,马上进行布署,所有战情必须第一时间汇报至军指挥部,有没有问题?”孙玉民似乎是把新三十四师给忘记了一样,这一番结束语把傻熊给弄懵了,别人都在回答:“没有!”
而他却是在发问:“军座,我呢?我们新三十四师呢?”
孙玉民像是没听见一般,直接说道:“散会!”下达完这个命令以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压根就不给傻熊纠缠他的机会。
看到孙玉民没理他,傻熊急了,可又不敢追去质问孙玉民,只得求救般地拉住了邓东平,焦急地说道:“东平,咱们可是好兄弟,你得帮我问问军座,我们师的任务是什么?总不能大家伙都吃肉,让我干瞪眼啊。”
“你别急,我呆会帮你问问。现在我还要和史副师长、王副师长商议商议,你得等等。”邓东平似笑非笑地回应着傻熊,可谁都看出来,这是在敷衍他。
“铁胆,你别急,以我对军座的了解,他肯定有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所以,你完全不用着急。”展书堂拍了一下傻熊的肩膀,宽慰他道。
“副军长,你没骗我吧?”傻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粘住了展书堂,看到他点头,先前的着急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兴奋地说道:“展大哥,走,去我那,咱们喝上几杯。”
“这可不行,我得赶回上高去,你也听见了,老哥的任务可不轻,这顿酒你先记着,等打了大胜仗,我来请诸位弟兄。”展书堂混迹军中多年,又了解孙玉民的为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贪杯,又拍了两下傻熊肩膀,然后走出了会儿室,这一屋子人中,只有他的距离最远,得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往回走。
开完会后,孙玉民没有继续留在指挥部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马上就要打仗了,这多则月余,少则半月的日子里,是肯定没有办法顾得上初九,他得趁着现在有空隙,好好陪陪女儿。
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唐春红在院子里逗着初九,屋门口摆着条凳子,赵雷双眉紧锁地看着院子里玩耍的二人。
“军座。”
首先看到孙玉民进来的是赵雷,他虽然是政治处主任,但是这种作战会议是不用他参加的,孙玉民也不会特意叫上他。
“赵主任,你有事吗?”孙玉民一边和唐春红打着招呼,一边询问着赵雷,态度稍有些冷淡。
也不怪孙玉民会以这种态度去面对赵雷,因为他基本上知道赵雷和唐春红的来意。
新四军被上官云相部伏击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别说身处军营的他们了,连市井百姓议论的都是这件事情。
孙玉民是有提醒过赵雷和唐春红的,让他们向上级汇报,注意防范上官云相,甚至还点出了要新四军不要进入茂林地区。
这可是他冒着极大的风险作出的警示,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历史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给改变了,历史还是进入到了它原本的轨迹。
孙玉民虽然不清楚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或者是哪个节点出了问题,才导致自己的警示没有起到作用,但至少是他已经尽力了。
孙玉民之所以态度会冷淡,是因为他知道,赵雷和唐春红此番前来,肯定是和皖南事变有关,而这恰恰是他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军座,我确实有事要找您,但并不是我和唐主任的私事,我们是奉……”
“有事就进屋来说吧。”孙玉民打断了他的话,作了个手势让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