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红英表明身份也是蛮好的,对面立刻回应了一句话:“谷姐,是我,刚楞子!”
随着话语,一个不算魁梧,但身上带着强烈军人气息的小伙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他正是刚楞子。
刘文智和谷红英对刚楞子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就是在攻打霍山县城的时候,他为了给王雅芳复仇,独自一人斩杀了好些个鬼子,而且战后,他在王雅芳的遗体前哭得稀里糊。这一幕当时感动了很多人,也因此被孙玉民赏识,把他留到了身边,要知道刚楞子当时的身份是伪军,孙玉民敢把一个“伪军”留在身边当警卫员,这需要多大的信任,这也能充分说明着刚楞子在众人的心中完全不是一个“伪军”的形象,对一个女人都能忠诚有加,那么对待给予自己知遇之恩的上司,还用说吗。
“副司令,奉军座的命令,前来迎接你和谷姐去部队。”
虽然没有穿军装,但是癞子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刘文智敬了个礼,要知道此时此刻,这里可是被军统的人压制着,这家伙可好,完全不把这些军统特务当回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冲还伏在地上的刘文智夫妇说话。
“趴下,对面很多追杀我们的人。”谷红英急切地说道,她可不愿意在已经牺牲了癞子的情况下,又把深受孙玉民喜欢的刚楞子给交代进去。
“就这些军统的人?”刚楞子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说道:“放心吧谷姐,这些人都会是待宰的羔羊。”
刚楞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出口后,刘文智和谷红英都有些尴尬,他们被这些人追杀得一路逃跑,不仅牺牲了近半数的弟兄,还把带来的物资全都遗弃了,可这都没有逃过鼻子比狗还灵的军统特务。现在,刚楞子直接对这些军统走狗无视,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屠夫一样,言语中就能决定身后那些追杀者的生死。
刘文智是早就知道了追杀者的身份,谷红英却是不清楚,她虽然不经意地问询过几次,可是刘文智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因为他怕她会担心,也怕说出来以后,把弟兄们的斗志都给丧失掉。
刚楞子说出来人的身份后,把谷红英和弟兄们都给吓了一跳,她们都理解不了,为什么军统的人会下这么大的本钱来追杀他们,谷红英甚至还以为是这些人盯上了她从扁担石带下的财物,开口说道:“军统不是政府的人吗?他们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对老百姓施以毒手。”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完全没有见识过军统特务的手段,也不知道军统倒底是干嘛的,她连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都还是从傻熊和周善军他们这些人的嘴里听说过只言片语。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不同于手枪和冲锋枪,甚至和中正式、三八大盖都不同的沉闷枪声,不时地在周围响起,刘文智先前还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看到了刚楞子后,忽然想起刺刀分队,想起了陈铁生和陈铁养两兄弟,他问了一句:“这是我们的……?”
“是的,副司令。”刚楞子笑着点头道:“谷姐,副司令,你们都辛苦了、累了,就呆在这儿,看我带着刺刀小队,杀光这帮军统杂碎。”
刘文智和谷红英本来打算起身,毕竟刚楞子是站着的,他们两个蹲伏着,也着实不雅观,可还没起身就被他给拦下,还说了要他们“欣赏表演”的话,这让刘文智夫妇俩人有些惊讶。
谷红英虽然不懂太多的军事,也算是有几分见识的女人,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得到,面前这个刚楞子离开杨树铺中还是个愣头青,现在却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她也知道,跟在孙玉民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他的影响而发生改变,但是在刚楞子身上,这个改变也太大了点吧。
“你说他们是军统的?”谷红英疑惑地看向了刚楞子,见他同样疑惑地望向了刘文智,她顿时明白了,原来自己的丈夫早就知道了这群人的身份。
“是的,他们是军统的人!”刘文智简短的这个回答,让谷红英的心里忽然涌过了一股暖流,她很清楚丈夫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实情,而且还一而再地让她先走,目的就是不让她处于这极度的危险中。
“文智,我们是夫妻,以后这种事情你要如实告诉我,好吗?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你认为我还会活得下去吗?”谷红英说这话的时候很动情,这是她的心里话,前三十多年她霸道过,英雄过,荒唐过,那是因为她没有遇到那个让她可以卸下一切防备的人。现在就算她什么都不管不顾,面前的这个男人都会为她挡去所有的危险,甚至可以为了她拼上性命。丈夫可以为她如此,她何尝又不能为丈夫如此,所以这番话她也是发自肺腑的。
刘文智被谷红英的话感动到了,活了近三十年,除去老大会关心自己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如此对自己表露情感,连小丫头这个妹妹都不会如此,他受宠若惊般地颤抖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朝着谷红英重重地点了点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理君此时此刻是无比的后悔,他悔不该自己会接受这个任务,如果自己当时在戴老板面前坚持一点,最不济挨顿臭骂,也胜过现在躲在这个枯草堆后面,心惊胆战地听着那一声声沉闷的枪响。
他不是个糊涂透顶的人,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刚才的反击就足以证明,他是有想法的人。
靠着先前的这波胡乱射击,他和几个算得上心腹的手下,往后跑了几十米,可是当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