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月6日。
九战区炮兵部队在孙玉民的指挥下,发动了对日军第三师团的炮击,紧跟着十二军二十师,在师长张小虎的亲自率领下,集全师之力,从日军左侧和后侧发动了对第三师团的全面攻击。与此同时,已经坚守长沙两日的李玉堂第十军和欧震第四军从城内往外攻击,形成了三面夹击日军第三师团之势。
丰岛房太郎在中国军队刚刚炮击的时候,就打定了撤退的主意,给十一军司令部发去电文,只是作为一个军人所必须履行的程序,不管阿南惟几同不同意他的意见,撤退都是势在必行的事。
虽然丰岛做好了这个打算,也已经命令部队开始撤退,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
炮击一结束,二十师五十八旅的三个团就如同三把尖刀,在长沙城南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里,对日军第三师团二十九旅团的两个联队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击,敌人刚刚才从炮击的惊恐中清醒,又紧接着陷入了新一轮的惊慌中,被五十八旅的这波进攻打退了十数里。
第三师团倒底是日军的常设主力师团,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基层军官和军曹发挥了核心和骨干作用,很快就地组织起了防御,虽然这种小规模的防御起不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仍是阻碍了中国军队的进攻脚步。
随着中国军队进攻受阻,在退却了十数里后,鬼子军官终于收拢了部队,并且就地构筑起了简易工事,一道防线在隆隆的枪炮声中仓促地布置完成。
痛打落水狗一般追击日军残兵的五十八旅115团,被这忽然间出现在追击路上的鬼子防线,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特别是最前面的三营,死伤惨重,有二个连都被打残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其他两个团,不是说五十八旅的这三个团太过于自大和不小心,实在是日军的反应速度太快,整体素质太高。这若是换成国军部队,别说组织起成规模的防线,就连像样的防御都不可能布置完成。115团算是58旅和20师里排的上号的团吧,在同样的情况下,也是绝计不可能像眼前的鬼子一样,能够在溃逃的途中完成这样一道防线。
攻击受阻是意料中的事,日军第三师团毕竟不是软柿子,也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孙玉民也并没有打算马上就把丰岛房太郎强吃掉,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先解决神田正种的第六师团。
为此他不仅把董文彬旅全数派出,还带上了新三十四师,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虽然没能做到让他们全数拥有美式装备和德式冲锋枪,可是这已经是孙玉民倾尽所有才换来的,相较其他国军的装备是好了一大截,相比日军也是只优不输。
第六师团在南京所造的孽,是孙玉民心中永远的恨与痛,在作出先打第六师团的布署时,他就决定了要亲眼见证这帮恶魔的覆灭,所以他不顾邓东平的劝阻,执意要跟随新三十四师去到一线,哪怕不能亲手杀几个鬼子,也要亲身感受一下这帮畜牲的绝望。
自从“害死”了展书堂,被孙玉民在暴怒之下鞭打了一顿后,李铁胆和戴存祥两人都收敛了很多,倒不是说两人都害怕了,而是因为确实很内疚,毕竟展副军长是因他二人而死。
这次和董文彬旅一起攻击榔梨市的日军,李铁胆和戴存祥非常有默契,都闭口不谈亲自上阵的事,哪怕董文彬故意奚落他们,俩人都没有一点动心,直到接到邓东平的电文,说孙玉民亲自过来了。
“骚鸡公,文彬,你说老大来是因为不相信我们仨,还是……”傻熊没把话全部说完,他认为孙玉民肯定是因为手痒了,才会到新三十四师来,绝不是不信任他们三个人,再说了,自己这三人老大都信不过的话,十二军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任了。
“还是什么?”董文彬没往深里想,反正他现在是爽得不得了,坐在坦克车里,子弹手雷对他基本无效,杀鬼子如同砍瓜切菜,这种不能亲上战场的“痛苦”,他哪里能理解到。
“他说老大是想亲自上战场了,才会跑来督战咱们。”戴存祥语气带着鄙夷,他可没把傻熊当师长,自家兄弟也着实没必要太注重这些,而且这家伙虽然是个师长,可日常军务大部分都是戴存祥在处理。
“骚鸡公,你敢拍着胸膛说老大来没有这个意思?”傻熊有些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
“都是一师之长了,能有点出息吗?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我,盼着上战场亲手宰鬼子!”戴存祥很“精明”,把自己和傻熊归为了一类,这样一来不管话说得多重,傻熊都发不起火来。
“那你说他来干嘛?”
“以我对老大的了解,他过来是……”戴存祥故意停顿了一下,引得傻熊伸长了脖子,想听听他口中的原因。
“想上战场!”
戴存祥先前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傻熊误以为他真的知道有什么其它原因,可听到这四个字后,他有些生气了,这不明摆着耍自己吗?可偏偏还生不了他的气,只得狠狠地瞪了戴存祥一眼。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炮击结束以后,就得马上开始进攻。”董文彬阻止了二人继续斗嘴,他说道:“我的炮团,可不像张小虎那般阔气,他没炮弹了可以从小鬼子那‘补给’,我的炮弹打一发少一发,想要补给很难,所以你们别奢望炮击能持续很久,也别奢求这通炮击能发挥到多少作用。”
“进攻倒是布置好了,只是我得窝在这间屋子里,盯着这张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