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以后,从孙玉民的口中得知了陆曼的安然无恙后,桂永清才舒了口气。如果陈布雷的人在自己手上出了事,那自己的仕途也算是走完了,作为老蒋器重的人,桂永清当然清楚陈布雷在委员长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他小小的一师之长所能比拟。
陈布雷从桂永清口中得知了陆曼的平安后,才放下心来。喝了口茶后,才对桂永清说起了陆曼的情况。
“陆曼是我小女儿陈琏①的别名,这个名字是她上西南联大时,我送她的一幅书法‘路漫漫其修远兮’而得来的,我爱人杨品仙在生下她后不久就撒手人间,算得上是我妻子的遗腹子,加上她,我爱人为我生下了七子二女,可惜就因为生她后得了产褥热而命丧黄泉。”陈布雷说这段话时,干瘦的身体在不停颤抖,似乎已过世十几年的爱人是他永远不愿触及的痛。
桂永清忙起身坐到他旁边,伸手扶住了他,稍稍轻拍了下他的背脊,又将茶几上的热茶递了过去。
陈布雷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接着讲道:“小时候,她的哥哥姐姐们都很疼她,只我一直记恨着是她把她妈妈克死,从来没有去关心和照顾她。直到她上高中那年我才突然发现,这个丫头居然长成和她母亲一模一样。”陈布雷顿了一下,对桂永清说道:“我说的不光是容貌,她的衣着打扮,爱好,品性等等等等,甚至说话的语气和抑扬顿挫都同她妈妈一模一样。”说完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最为像的是那副倔强劲和脾气,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在西南联大一毕业我就把她放到你下面的医院里。当时只是想让她见识见识一下残酷的现实,没想到战争来得这么快。你们开拔时,我刚好要协助委员长处理紧急军情,没来得及请你把她留下。后来南京打成那样,我也不好意思去分你的心,结果就拖到了今天才有她的消息。”
桂永清听完了他的讲述,也不禁感慨,他是见识过陆曼这丫头的那副劲头,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号称‘国府谋胆’的陈布雷的女儿。桂永清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来,这丫头在陈布雷心目中的地位,他暗自庆幸这个姑奶奶没有出事,自己也因祸得福,和孙玉民一起攀上了陈布雷这根高枝。
周振强将孙玉民这些人安置到了一处军营后,就带着孙玉民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
桂永清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在门口敬礼的孙玉民,连忙起身迎接,伸手搂住了这个让他牵挂着的部下,嘴里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孙玉民受宠若惊,连忙说道:“谢总座关心,只是属下有辱使命,二团在我手上几乎算得上全军覆没了。”
周振强早已在茶几前忙着泡茶,招呼着站着说话的二人坐下来。
孙玉民好奇地问道:“总座,您怎么跑到城防司令部来办公了?”
桂永清微一笑,没有说话。反倒是周振强边泡茶边说话:“总座担心你找不到他,所以在这借用了间办公室。”
孙玉民惊得站了起来,他哪能想到就为了等他,而专门借用了间办公室。
桂永清笑呵呵地将他拉着坐下,说道:“别听他胡说,借用这间办公室是因为部队要合并整编,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和打点,不得不找个落脚的地方。”他接过周振强递来的茶,端到了孙玉民面前的茶几放下,又说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孙玉民心中还是有点温暖感存在的,至少是这个桂总座没有忘记自己有伤在身。他回答:“报告总座,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但是影响已经不大。”
桂永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我在南京交给你的那个小护士陆曼姑娘呢你没带她过来见我?”
孙玉民闻言怔住了,他该怎么回答呢。陆曼是人家总座交给自己的,现在虽然知道她回家了,但是她家在哪?什么时候回去的?这都没法讲出来呀,而且现在这个人在哪,他完全不知情。
桂永清见他面有难色,以为出了什么叉子,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孙玉民急忙摇头,解释道:“总座,她没事,昨晚他就已经回家了。”
“哦,回家了。”桂永清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对周振强示意了一下,说道:“你去外面给她家里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表示下我们的关心。”待周振强走出去后,又继续同孙玉民说话:“你对这个丫头印象怎么样?”
孙玉民看见桂永清的桌子上摆着三部电话,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让周振强去外面打电话,正纳闷中又听到了桂永清问的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一下子尴尬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暧昧的问题。
桂永清见他愣住了,心中暗笑: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小丫头明摆着是看上你了。否则怎么会冒死留在南京照顾你,如果真说是什么民族大义之类的话,鬼才相信。
他一门心思想促成手下这员大将和这个堪称公主级别的丫头两人间的好事,好让自己也能攀龙附凤。
桂永清打错了算盘,孙玉民虽然是对陆曼有好感,但是他已经深爱着陈芸,并且两人已私定终生,生米都已煮成熟饭,怎么可能和陆曼再发生点什么。再者说,陆曼是他孙玉民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她。
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