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民记恨于沈发藻的外甥王金平是害死陈芸的元凶,即使是已经亲手结果了那个二世祖,他对沈发藻其人也没什么好感,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恰恰好沈发藻也看向了他,这一下闹得是面红耳赤,连忙装作和坐在身边的罗奇说话,他们两个还有26军军长罗治磐,都同属二十七集团军副总司令欧震麾下,所以坐在了一起。
人一多,会议室热闹了起来,比起孙玉民刚刚进来时要嘈杂许多,可尽管人多,会议桌内圈空着的七个位置,没有人去坐,那是薛岳和几个集团军司令和副司令的位置,谁会傻傻地坐上去。
和方先觉闲聊了几句近况以后,会议室门口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欧震,一个是李玉堂,他们都算是孙玉民的熟人,特别是李玉堂,他能坐上二十七集团军副总司令的位置,多半的功劳要记在孙玉民的身上,如若不是孙玉民的极力担保,早在第二次长沙会战时就被免职,哪会有他第三次长沙会战中的出彩表现。
或许是孙玉民脸上的那道刀疤很容易惹人注目,又或许是其他不为孙玉民所知的原因,欧震和李玉堂俩人都没有多扫视一眼,直接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都朝他点头示意,特别是李玉堂还朝他招了招手。
孙玉民以为是在叫他坐过去,摇了摇头,指着身旁的方先觉,做了个口型,意思是和方先觉坐在一起就可以了。
没料到,李玉堂见没有叫动他,居然走了过来,对他说道:“薛长官让你先去下他办公室。”
“叫我去他办公室?为什么?”孙玉民真的很纳闷,如果有事找自己,为什么还要接自己的那个副官把自己领到会议室来,直接去他那不就好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李玉堂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孙玉民没再作声,和方先觉交换了个眼神后,就站了起来,从李玉堂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了他非常小声的提醒:“委座在和薛长官通电话,好像电话里点名要你去听。”
李玉堂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可不仅孙玉民听清楚了,连边上的李玉堂和黎行恕他们都听见了,顿时间他们几个人看孙玉民的眼神就不对了,全是满满的羡慕,他还没走出会议室的门,整个会议室里所有将领的眼神全都聚集到了他身上,仿似是看珍稀动物似的。
孙玉民心中苦笑,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他可不想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怀着复杂的心情,孙玉民来到了薛岳的办公室门口,还未见到人。就已经听到了薛岳的话语,他是在向老蒋陈述自己将要使用的战术,和一些部队的调遣安排。
正准备喊报告时,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口浓重四川口音的话语:“玉民来了呀,别站门口了,快进来。委座要和你通话。”
孙玉民不知道说话的是王陵基,还是杨森,听到这句话以后,他便迈步进去了。
屋子里除去正在通话的薛岳和王陵基、杨森外,还有着一个让孙玉民颇觉意外的人,这人便是王耀武。
他和王耀武谈不上有过节,不过俩人都同属于那种有点小脾气的人,就像七十四军不服十二军一样,他们两个长官也都是各不相服。
不过王耀武此时不是孙玉民能比的,第三次长沙会战以后,他就升任了二十四集团军的总司令,这可是拥有着四个军的集团军,孙玉民的十二军坐拥四个师似乎是犯了某位高官的忌,王耀武上任二十四集团军的总司令,没过几天,二十四军就援身一变,坐拥了四个军,其中还含着国军最为精锐的七十四军和李天霞任军长的100军。
看到了王耀武,孙玉民的步子不由得缓了一下,本以为王耀武会借机羞辱自己两句,没想到他居然先一步伸出了手,还热情地打着招呼:“玉民老弟,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听说你大病了一场,身体现在好了一些没有?”
“已经好了,已经好了,多谢王总司令关心。”孙玉民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薛岳正在和老蒋通电话,王耀武就算对自己有意见,也不会此时发难,他这是做样子给老蒋看呢。
“委座,玉民来了,我把电话给他。”薛岳对着电话这样讲了一句,然后又说了句“是”,便把听筒递了过来。
孙玉民先是看了眼薛岳,得到了他的点头应允,才向前接过了话筒。
“委座,我是玉民。”
“玉民,先前听伯陵说,你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我真替你高兴呀。”即使是透过听筒,孙玉民仍能感受到那浓郁的浙江口音。
“多谢委座关心,玉民此番多亏了您和薛长官,得到了军医的悉心治疗,才会好的那快。”
“病好了就好,也亏得你病好了,才让我不至于在大战来临前那么头疼呀。”
“玉民何德何能,让委座如此记挂。”才第二句话,老蒋就把话题扯到了战事上,这让孙玉民滋生了种奇怪的感觉,用反感二字形容,应当不算是过份吧。
“玉民,你应该知道,此刻豫中战事虽然异常激烈,但是蒋鼎文和汤恩伯所部已然不支,败像已然初露,指望他们翻盘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而倭寇不会给我军一丝喘息的机会,有多方情报显示,武汉的倭寇十一军已经在做战前准备,湖南一战已经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