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湾55号,港口仓储区,上百号待租仓库星罗棋布在水泥平台上,属于填海造陆的一部分,由某大型财团出资,已有四十余年的历史。
索兰驱车前往此地,下车时看向手表,离凌晨十二点还差半小时,正是夜色最深的时刻。但从这里向北方眺望,仍能看到在码头公园附近,那台大转轮还在运行着,灿烂的灯光甚至能媲美太空针塔,美不胜收。
但仓储区这里却是一片寂静,除去鲜少的夜班保安巡逻,再无可能看到多少人迹。环境和时间都是最好的掩护,索兰揣好车钥匙,行色匆匆地步入这片迷宫般的世界。他驾轻就熟地穿过一条条过道,经行一扇扇卷帘门,然后远远便能看到,目标仓库的入口已经洞开了。
“嗨,麻衣,今晚辛苦了!”
索兰轻快地走入仓库,墙壁两侧的一条长桌前,一名长发女郎踏着水晶高跟鞋,也正在换上白色大褂。
“哦,不辛苦。”
麻衣转身,系着胸前第二颗扣子,看向索兰此时滑稽的样子,朝空地摆动手指:“倒是你,看着就让人累,快放下吧。”
七八箱十二听装的易拉罐,和登山包里散装的那些冷藏咖啡,又是背又是捧,索兰的确是好一番忙碌的样子,起码两只手都有被占着。他麻利地把东西都放到地上,麻衣则绕到他身后,顺势将登山包取了下来,用手掂了一掂。
“你确定它们里面都被封装着线虫?”
“你使劲晃晃就知道了,里面全都被加料了。”放下纸箱,索兰总算落得轻松,甩甩胳膊,大步走入仓库内。三侧墙壁都被长桌占满了,但心电图仪器、笔记本电脑和显微镜不是重点,他弯腰低头,从一张桌子下拎起一个硕大的玻璃瓶。
蠕动着,数以百计的线虫被贮存在这里,塞得瓶子满满当当,凭借共同分泌的黏液,在有限的空间中缓慢活动着。事实证明,它们对氧气的依赖性极低,只需定期向瓶内滴入些许血液,这些顽强的小家伙就能生存下去。
“半死不活的啊。”索兰磨着后槽牙,仅仅用手捏着瓶口,可不会直接握着那透明的瓶子身:“这帮家伙,就算把它们放出来也是这副德行,这要是被‘咖啡党’们见了,非得被笑话死。”
与此同时,麻衣已开启了第一罐咖啡,里面的两条线虫已不堪寂寞,麻利地伸出了脑袋。它们明显和瓶子里的同类们迥异,同样是被封装了许久,却刚一露头,就朝着麻衣的手指咬了过去,如响尾蛇般机敏!
“哼!”
麻衣只是一抖手指,那大逆不道的虫子便抽搐了起来:“你们的猜测的确很有意思。这些线虫不可能有第二种来源,除非那对夫妇,尤其玛莎-沃克正逐渐进化为傀儡师僵尸。明明都是同一物种,但只是生存环境不同,活力就截然不同确实很有意思。”
索兰取了个长方体的硕大塑料盆过来,麻衣负责开启所有的咖啡罐。她的方法很简单,以修长的中指或食指轻轻一划,便把易拉罐切开了裂缝,再向对付芸豆似的轻轻一掰,里面的咖啡和十几二十条雪白的蠕虫,自然就噼里啪啦地落到了盆里。
这些坑脏的小家伙,刚落到盆子里就爬得到处都是,明明麻衣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坠落点的虫子们都愣是被堆成堆。蝇蛆可比不过,盆子里简直像养了一窝蚂蚁,每一个子民都在飞快地攀来爬去,就像被关久了的重刑犯终于逃狱,太多的精力需要释放!
“我的个神啊”索兰使劲磨着牙齿,瞪视着它们,唤着圣灵的名号:“恶心到家了!”
麻衣赞同地点头:“密集恐惧症患者请退散索兰,如果我吃不下宵夜了,你要赔我。”
语气略有些撒娇,不过现在,谁也没兴趣玩什么风花雪月。咖啡没被加热,八十罐的量也不会营造出咖啡厅的气氛,况且蠕虫们其实占据了罐子大部分的容积。
而且关键是,按平均一罐十五条计算,上千条纤长乳白的线虫,可是能造就上千名行尸的!
“这对夫妻真是神了!”
索兰骂骂咧咧着:“没能被彻底转化的行尸,会有繁殖线虫的**?先不说这狗屁结论究竟对不对,他们怎么做到的!?”
“像蚯蚓一样,一掰两半就能加倍吧。”
“诶?真的吗?”
“真有那么重要的研究成果,我哪能不立刻告诉你,白痴。”
麻衣揉搓着太阳穴,微颦双眉:“总之索兰,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证明这款咖啡的添加剂,能极高地维持着线虫的生命力?证明我讨厌这个品牌,果然是个英明神武的决定了?证明咱们美丽的西雅图,果然还是应该由星巴克统治咯?”
“所以亲,来一杯吧。”
简直就像在变魔术,索兰突然一掏兜,掏出了一玻璃瓶的星巴克速饮咖啡:“过来路上给你买的,今晚辛苦了,也许我们搬一台离心机过来,好好分析一下咖啡的各种成分?”
看到咖啡亮相,麻衣轻轻眨了眨眼睛,眉宇间闪过一丝如水温润。她接过瓶子,仔细饮料的成分表,索兰见状,便忙着将塑料盆扣上盖子,免得这千多只蠕虫都跑出去。
“如果真有特别添加剂,除非你找到了配方,不然的确只能靠离心机证明。”她拧开瓶口道:“但这项工作的量会非常大,兼职地干,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你要知道这点。然后”
她缓缓地喝了口咖啡,并细心用手纸擦拭嘴角:“买的话,离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