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那求而不得前半生,梦到了自己要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最后留给她的只有那铺天盖地的海浪,连海水倒灌进自己喉鼻的那种痛苦的窒息感都还深深地留在身体里,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然后,就没有了意识。
“小灿,小灿,快醒醒!都几点了,上学就要迟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苏小灿耳边嗡嗡地直响着,好像就要把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住了。
苏小灿努力挣扎着,好像马上就要看到阳光了,激动地加大了力气,只听一个声音放佛从灵魂深处穿了出来:“在你重生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你重生的事情,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失去再世为人的权利!重要的事情我在重申一遍:你的使命是福泽一方!”
苏小灿挣扎的动作一顿,茫然地在黑暗中想寻找这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待她想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上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就是一个响亮洪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告诉你,苏小灿,不要以为你把自己弄感冒了,就可以不能教你些什么好东西,整日里除草抓虫打扫卫生,就能学到真本事吗?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给你买上这个城里中学的名额,你今天就是给我爬,也得给我爬到学校去!”
苏小灿大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头脑还没有怎么清楚,凭着一时的怨气,猛地坐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我就不有多好,我就是觉得上个学还要花钱买名额,丢人!你女儿我哪里差了,年年考试第一,小考全市第三,怎么就沦落到花钱去上学了?城里的学生就怎么好了?!我就是不服气,我一个村里的孩子,村里的学生也能考出一个好成绩,让人刮目相看,让你们以我为荣!”
吼完了,脑袋一个缺氧,又倒回到床上去,蜷缩成一团。
“你个小兔崽子,还给你老子我犯倔?!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是我亲女儿,我能害你不成?”苏建国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病怏怏地还跟自己顶嘴的苏小灿,心里直冒火,伸手就要去拉她。
苏小灿的妈妈郑淑贤平日里最宠两个女儿了,怎么可能看着苏建国下手,赶忙上前,就插在了苏建国和床中间,挡住了苏小灿,抬手推了推苏建国,冷着脸,道:“你对女儿发什么脾气?没看到她都病得起不了床了吗?不就是今天去学校报道吗?反正都开学半个月了,又不差这么一两天,等小灿养好了病,再去也不迟呀?!那老师都收了我们的钱,还能不让小灿去读书咋的?!要你发这么大的火!”
“你……”苏建国手指哆嗦地指着郑淑贤,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就惯吧啊!早晚要把她们都惯上天,你才高兴!”
苏小灿又是一个大喷嚏,鼻涕都流出来了,鼻塞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脸上挂着可疑的液体,更加让人抓狂。
只是潜意识里的苏小灿怎么无论怎么努力拼命挣扎,脑袋都不甚清楚,一会儿是前世求而不得的画面,一会儿是满腹被看低了的怨气,双方都在不停地拉扯着,都快把苏小灿脑袋给挤爆了。
“姐,快擦擦鼻子!都流到嘴里了!”
一个小小的童音在苏小灿耳边响起,温热的小气息吹过,那个让人瞬间不好的联想充斥在苏小灿整个脑海里,睡梦中挣扎着冲出来的苏小灿和现实中为自己的意志奋斗着的苏小灿,突然合为了一体。
苏小灿一下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圆圆的杏眼,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杏眼的小主人苏小兰看到自己成功地唤醒了苏小灿,趴在床边,仰头看着坐起来的苏小灿,眼睛笑得像新月的弯月亮,十分的可爱,声音糯糯地叫了一声:“姐姐,早上好!”
苏小灿一时有些接受不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糯米团子,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苏小兰小时候的模样吗?
自己都快记不得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只是偶尔翻看旧时照片的时候,才能忆起她曾经这样可爱,而不是像长大了之后一样,读完四年大学,就直接把自己给嫁了,然后夫唱妇随去闯荡什么北上广了。
十来年间就回过家两三次,每次电话都是匆匆的。害得她老妈刘淑贤都快把眼睛哭瞎了,把她也看得更紧了,唯恐她也一个不小心,就直接嫁到外地不回来了。
她出事之前,去找崔以沫结婚之前,还想着路过g市,可以去那里看看她,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对自己这个姐姐一点都不感冒,直接说自己家里太小,没她住的地方人,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吧!
看把她给气的!
苏小灿一想到这里,就心里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伸后就捏住苏小肉肉的小脸蛋。
哇,手感好好呀!又嫩又滑又软又细腻,跟鸡蛋清差不多,各种羡慕嫉妒恨呀!
苏小兰漂亮的杏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亮晶晶地,泪汪汪地看着苏小灿,小红嘴唇一抿,嘴角一耷拉,都没有给苏小灿一点反应的时间,“哇”地一声就痛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直流。
苏小灿手仿若被烫了一般,“嗖”地伸了回去,神志也被这魔音给彻底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怎么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妹妹了?是昨天给苏小兰打电话,被她无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