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距离玄博天师的升阶大典还有近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四宗十三派掌门、首徒连同有身份的弟子,基本都已到齐。典礼前的这段时间,除了四宗门人,其余人都住在仰溪镇上的客栈里,每日清晨,大家都会在天心台上聚集,由掌管戒律团的清静宗主持法事,宣道除秽;下午的时候,还有各派掌门立坛授课,听者云云。
所以说,作为四宗之首的冥灵门举行大典,其实就是为所有门派搭建了交流的平台,让散落在五湖四海的修道之人,有机会互通有无…
当然,这也增加了“黑市交易”的流通渠道。
“这是什么?”
这天闲来无事,韩灵肃与陆子充在仰溪镇上喝茶,就见蔡青猴捧着一把黑芝麻“咚咚咚”跑上茶楼,满脸欢喜,气喘吁吁地站在他们面前:
“天目山派的师弟们在卖这个!只要一两银子!一两而已!”
“所以说,这是什么?…”
“究极虫的***啊!”
“睾…”
一口茶差点从鼻子里出来,韩灵肃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把一堆虫蛋蛋捧在手心里,还满脸如获至宝的样子…陆子充在旁微笑,见她诧异,便解释道:
“这是我拜托她找来的。究极虫乃是北地苦寒之物,十分罕见,在内地千金难求,幸亏这次升阶大典,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才能顺便捡些便宜。”
“我也挣了个钵满盆满啊!”
蔡青猴将手里的东西装进布袋,递给子充,洋洋得意的晃着自己的钱袋子:“姐姐,我把伞火丹当成白玉续命丹全都卖掉了,挣了不少钱!反正那些低阶弟子也分辨不出来,只知得到了宝贝,欢天喜地的!哈哈哈,今天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她本是个野生野长的野孩子,野性难驯,十年来伴在小先生座下,一边读书一边修行,性情温驯许多,但时不时还是能够流露出当年假小子的模样,让韩灵肃不禁莞尔:“伞火丹乃是寻常丹药,治个头疼脑热还行,沃洲老百姓家里都有,你却当成白玉续命丹卖掉,谁要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吃了它还能有好啊?”
“那帮蠢货只是图个新鲜,好拿出去炫耀而已,你叫他吃,他还舍不得呢!…”
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笑,陆子充就在一旁听着,笑而不语,突然脸色骤变,冷冷的看着她们身后道:
“诸位道兄,有什么事吗?”
不知何时,茶楼上来五六个身穿铁锈红棉布法袍的盛年男子,俱头戴布冠,手持火琉璃珠串,也不落坐喝茶,冲着他们就来了,满脸不善。
为首的宽面大耳、一脸胡茬,极不修边幅,指着蔡青猴道:
“卖给你药丸的,就是她吗?!”
后面两人搀着一个弟子上前来,就见那人脸肿的猪头一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皮肤呈透明状,像是肩膀扛着个猪尿泡,凄惨至极却引人发笑。就见他艰难的撑开眼皮,看了看,慢慢点了点头:
“首座师兄,就是她…”
“日你仙人板板!”
那位师兄勃然大怒,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冲着蔡青猴破口大骂:“不就是个四宗弟子,有什么了不起?!拿来假药蒙骗我师弟,你就不怕我告到戒律团去,扒了明真天师的老脸!?…”
“李大力,你嘴巴干净点。”
蔡青猴不慌不忙,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吊儿郎当的冷笑道:“别吃惊,我知道你是谁,区区一个火岷派的首座弟子,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该日你仙人板板才对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卖假药了?我卖给他的是伞火丹,正八经不德法门丹炉洞出品,你就算告到戒律团去,我也不害怕!”
那肿成猪尿泡的弟子急得吱哩哇啦,一阵指手画脚,火岷派首徒李大力才算听明白了,更加火冒三丈:
“呸!你告诉他那是白玉续命丹,他才用十两银子买的!不然,伞火丹什么玩意,能值那么多钱?!”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骗他?他就是头壳坏掉,所以才花十两买伞火丹的!”
“你这小丫头片子,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有本事动手看看,老娘等着呢!…”
他们吵得如火如荼,茶楼上消遣的俗人都吓跑了,陆子充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韩灵肃,她依旧稳坐喝茶,冲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很清楚,为何蔡青猴会去招惹火岷派,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没有放下仇怨的,不单单是她一个人…
“碎杂怂!我叫你牙尖嘴利!”
李大力气急败坏,但也不敢贸然对四宗弟子使用法术,于是他抄起身边桌上的茶壶,冲蔡青猴狠狠扔了过去!
青猴子冷笑一声,手里攒了个劲,挥了下胳膊,竟打出一个火球,将那茶壶凌空击成粉末!
火岷派的法师们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得出来,这一手明明是自家法术,却被这个不德法门的炼师使出来,着实惊人…李大力惊诧之余,又仔细端详了下面前的少女,突然一拍大腿,指着她叫道:
“你是蔡靖的狗崽子?!对不对?狗日的,在这里遇见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嘴还是不干净,得要洗洗了!”
蔡青猴听到他有辱先父,新愁旧恨眉生绿,也不拔剑,从腰间钱袋里摸出两锭碎银子,劈头就打:“稀罕你们的臭钱?!姑娘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耍弄而已!今天倒叫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