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带回家的甜点,如他所料的一样大受欢迎,连向来傲娇的张易小子,都委婉地表示求下周再带点——嗯,这厮的表达实在太委婉了,以至于宋辞差点都没听懂,还多亏了唐诗“爱的解读”。
傍晚时遭遇的事情,宋辞没打算跟家里人说,没必要说也不想说。下午他看到唐诗被p的照片时都差点气炸了肺,可不想其他人“享受”同样感受。更别提,他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饭后,他回到房间,关上门后,如此对企鹅说道——
“企鹅兄,我的免费外挂套餐还没到期吧?”
孤身一人时,他就不需要再用意念与某爸爸沟通,可以直接靠语言。
“求再帮个忙,我觉得很有必要——”宋辞捏了捏手指,“去和那家伙面对面亲自谈一谈。”
而此时,左家的晚饭也刚刚告一段落。
左思雨安静地扒着饭,直到坐在她对面的中年女子一手丢开手中的啤酒罐,拍桌怒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白饭!还愣着做什么?洗碗去!”
左思雨没有反驳,也没有试图将还剩下大半的外卖饭菜继续吃饭,而是沉默地站起身,开始收拾起桌上的垃圾。饶是如此,她依旧挨了狠狠的一掐:“快着点!”
她瑟缩了下肩头,端着垃圾如同狼狈的老鼠般快速走开。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那个血缘上的母亲正在哈哈大笑——没喝酒时,她还是相对正常的;但酒后,她总爱在她的身上发泄怒火。
她并不生气,也许很久以前害怕伤心生气过,但她现在已经理解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因为妈妈比她强,所以像这样欺负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妈妈在日常生活中也会被其他更强大的人欺负,所以只能回家欺负弱小的她。
“都说了让你快点没听到吗?”
伴随着这样一声怒喝,一个半满的啤酒罐砸到了左思雨的后脑勺上。她被砸的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然而她只是习以为常地捡起地上的啤酒罐,丢进手里的垃圾袋中,顺带拿起抹布擦起漏到了地上的啤酒。
啊啊,后脑勺又该起包了,回房做那件事之前,要先上点药按摩下才可以。
当她收拾好垃圾时,妈妈已经化完妆准备出门了。
“这几天我应该不会回来,给你留了点钱在桌上,要是我回来之前花完了,你就自己饿肚子吧。”
左思雨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好的,妈妈。”
她并不怪妈妈,她知道妈妈是爱她的。为了她将来不过像自己一样的生活,妈妈还特地搬家并且求人将她送到了现在的学校。
妈妈的做事法则也没错,一切都是弱肉强食。
她比阮甜弱小时,就只能被她们欺负;而当她比阮甜强大时,她们就都只能被她欺负啦。
至于宋词——
明明只在食物链的末端,为什么突然就想爬上来并且超过自己呢?
这是不对的,这是错误的!
而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提醒她改善这个错误,如此正确的举动,理所当然应该获得成功,不是吗?
左思雨回到房间,擦完药后就钻进位于房间一角的小小暗房中,开始检验今天的成本。然而……
“怎么可能?”
“明明当时拍得很清楚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
……
左思雨不可置信地发现,无论哪一张底片上,属于宋词的身形都是那么模糊。像这样,拍到了和没拍到又有什么区别?!
她跪坐在地上,崩溃地用手抓住头发,拼命地挠抓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连老天都在帮那么胖妞吗?她不相信!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左思雨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过手机,只见发信人是未知,而内容也让她觉得无比熟悉——晚上九点前来青台公园,不来的话我就把附件里的东西传播出去。
左思雨颤抖着手打开附件。
“啊!”
她一把丢开手机,抱着头痛苦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被知道!”
青台公园并不像蓝色港湾一样是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在左思雨居住的小区附近,算是小区中人的后花园。可即便如此,在秋冬季节的夜晚,也没人会流连其中。
宋辞坐在秋千上,裹紧围巾。本来他还想要不要装逼地站在滑梯顶端,然后冷酷无比地回过头说上一句:“你来晚了!”恰在这时,风吹起,扬起他的衣摆!然后——
“嘶,好冷!”
装逼不成反被艹的宋辞就这么灰溜溜地从滑梯上滑了下去,找了个稍微背风点的秋千坐了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不好过,有人比他更不好过。
等了没多久,他就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单薄身形飘了过来,这并非夸张的说法,而是对方的移动曲线真的略飘忽。且在这样的夜晚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居家服,说是深夜女鬼怕都是有人信。
宋辞冷冷地注视着来人,并没有什么脱下衣服送温暖的打算,拜托,就算是圣父也不会对毒蛇说“来,来我温暖的怀抱里,然后咬我一口吧!”,善良不等于傻好吗?
“宋词,果然是你。”
听着对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宋辞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于是他就真的笑了。
左思雨看着对面少女脸上的笑容,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撕个粉碎,可她不敢。不是觉得打不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