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将刘氏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中得意洋洋,但随即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叹了口气:“都是我教导无方,老夫人,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都是儿媳素日事务繁多,对七丫头疏于管教,这才养成了她弄虚作假、不知悔改的性子。”
秦疏影心中冷笑,这就在众多女眷面前将自己的罪名定下了!如果自己不反抗,以后还会有人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秦疏影依旧默然垂眸,纤细的身体犹如风中一株摇曳的幽兰,显得清幽淡雅又带着几分不屈服的倔强。
片刻之后,绿叶走了进来,递给秦疏影一卷书。徐氏的眉头皱起,这卷书是从哪里来了?看了看绿叶宽大的袖子,莫非是藏在其中?
秦疏影前进两步,对老夫人说:“老祖宗,这幅百寿图并非孙女的贺寿礼,这个盒子里的才是,是孙女亲手所写。”
说着,将书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也不起眼。要说还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那字写得极为漂亮。不过,也只是漂亮罢了,谈不上上乘之作。
众人都觉得很失望,毛氏瞥了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徐氏颇带歉疚地对大家笑笑,说道:“七丫头,大家都看到了,好了,收起来吧。”
像是秦疏影拿出来的东西根本拿不出手,失了老夫人的面子一样。
秦疏影掩住目中的冷笑和讥讽,恭恭敬敬对老夫人说:“老祖宗,父亲在世时,曾经寻得我朝圣僧玄僧大师亲手所书《大般若经》,说是要留作老祖宗六十大寿的寿礼。可惜,父亲来不及带回给老祖宗就出了意外。如今,《大般若经》被大夫人收在库房,疏影不得一见,只能凭着记忆默写一遍,完成亡父的遗愿。此外,母亲亲自打磨了羊脂白玉一笔寿字簪一对,礼物虽小情意深,预备作为寿礼献给老祖宗,只是,也在库房收着,还烦请大夫人开了库房取出来,也不枉疏影亡父亡母对老祖宗的一番孝心!”
此言一出,整个房子寂静一片。
徐氏就是一怔,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大家多是一幅奇怪的神情。
在场的女眷们都是深宅妇人,谁也不傻。可秦疏影这话,大有深意啊!
徐氏从没想过秦疏影会这样做,就算她素日里机灵,一时间也愣住了。老夫人显然也吃了一惊,只是仍旧没有作声。
秦疏影双目平静地直视徐氏,羊脂白玉一笔寿字簪?这东西固然贵重是好东西,但对秦永洲来说也算不上稀罕。她之所以非要检出这个事情来说,是因为徐氏早就将它们给了秦菲菲,秦菲菲又孝敬给了路老太太,曾经身为秦瑶瑶的她亲眼看到路老太太戴在头上。那时候的路家,哪里买得起这样的好东西?秦瑶瑶略一琢磨就明白它的来处了。
而《大般若经》,那可是真正的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东西,摹本都被文人士子竞购,遑论真迹。老夫人是个向佛的,对老夫人来说,《大般若经》自然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了。这个事情并不是她杜撰,因为这是秦永洲的真实想法,福妈妈是知道的。
她今天就是要和徐氏撕破脸。
无论是秦瑶瑶还是秦疏影,最终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她,再也不能重走那条路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端看谁比谁不要脸,端看谁比谁狠!
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闹这一出,自然不是好事,不但对不住老夫人的寿宴,也对秦府的声誉有碍。不管她们内部怎样,可在外人看来终究是一家人。
可是,难道她的峰儿就活该死?她的姨娘就活该死?连带舅舅一家人都活该被灭门?秦瑶瑶就活该死?秦疏影就活该死?
谁又来给他们公道?谁又来顾及她们的名声?
秦疏影都死了,除了自己这个冒牌货,谁知道秦疏影已经死了?!
秦瑶瑶死得冤枉,死得惨,整个秦府,又有谁为秦瑶瑶叹息一声了?!
她已经无路可退。
错过了今天,就很难再找到这样能够给对方重重一击的机会。
就算她因此招徐氏的嫉恨,就算她因此被徐氏彻底弄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再说了,徐氏还真不敢明目张胆弄死自己!
徐氏忙依旧笑如春风:“好孩子,你年纪小,素日里身子弱,老夫人连你的请安都免了,让你好好养身体,自然是没法打理商铺的。三弟留下的东西多,我也就不辞辛苦帮着照应,但也不能够一一记得。既然是要给老夫人当寿礼,早点告诉我一声就罢了,张妈妈,去库房将七丫头说的那两样都取来。”
张妈妈忙答应着,秦疏影心里冷笑,说是去取了来,不过是敷衍众人罢了。到时候没取来,随便来个人说张妈妈忙去了,谁还拿着她审问不成?
对此,她早有准备。从前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了,那时候的她很容易就被打发了,因为顾全徐氏的面子,因为不懂得抗拒。
“张妈妈且慢!”秦疏影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张妈妈,指着她头上别着的赤金合和如意簪,说道:“张妈妈,你头上的这幅赤金合和如意簪看着怎么这么眼熟?我母亲生前就有一支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上面还刻了一个小小的‘荣’字。”
张妈妈顿时后退一步,情不自禁地扶了扶发髻,双眼看向徐氏,说:“七小姐,你,你这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奴才这虽然是金簪,可做工粗糙,哪里比得上三夫人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