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梁家,大门大开,秦疏影的花轿停了下来。
按照大周的风俗,现在,新娘子要下轿,由新郎背进去。
等进了大门后,新娘再坐轿子去拜堂。
梁辙背着秦疏影,看了看征西大将军府气派十足的大门,以及那十二级宽大的台阶,稳稳跨出了第一步。
一步,两步……
梁辙心中有喜欢,也有遗憾。
喜欢的是,他终于可以将她迎娶入门。
遗憾的是,他本来要接姐姐进京的,但是姐姐却生了病,路途遥远,他让她不必来了。那样远的地方,万一路上有个好歹……
自己的大事,他想让舅舅舅母一家人高兴,也想让姐姐高兴。
但是,姐姐终归来不了,这多么遗憾。
终于进入大门,秦疏影再次坐在轿子里,被抬到了正堂之前。
秦疏影下了轿子,和梁辙分执大红绸子一端,并肩走向正堂。
气派典雅的大堂当中,坐着的人是梁云山,和他并肩而坐的那把椅子里,并不是罗梅香,而是赵婉娘的牌位。
这是赵振远今天一大早就跑到侯府,极力坚持之下得到的结果。
梁云山想让罗梅香接受新婚夫妻的拜礼,赵振远就从怀里掏出了圣旨,木氏冷冰冰道:“我们把圣旨放在婉娘的牌位边,罗梅香敢坐在圣旨上就尽管坐。”
罗梅香当即眼泪汪汪就要哭,木氏继续说:“罗梅香你对陛下赐婚有意见,大婚之日哭哭啼啼,那就直接去金銮殿觐见好了。”
罗梅香气得眼泪也不流了,扭头就走。【】
梁云山要去追,木氏继续冷冷道:“平西候哪里去?难道也是对陛下赐婚不满?”
梁云山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毕竟,拜牌位也不是说不过去,那是梁辙亲娘的牌位。
因此,梁辙和秦疏影拜见高堂的时候,拜的就是梁云山,以及赵婉娘的牌位。
“礼成……新人送入洞房!”
随着司礼长长的声音,秦疏影和梁辙被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途中,按照大周的礼制,又有几个男子在途中拦着梁辙,梁辙要应付他们几个。
秦疏影则先进入洞房。
房子里,已经有一堆女眷候着。
梁家人员情况,秦疏影早已弄清楚。
除了梁老夫人、梁云山和罗梅香母子四人,还有几个关系很近的人员。
梁家本家十分显赫。
老侯爷娶妻罗燕燕,也就是梁老夫人,她只“生”了梁云山。
老侯爷还有几房妾室,一个是华姨奶奶,已经去世,她生了梁二爷和梁大姑奶奶。
梁二爷也很不错,从四品,在地方为官。娶妻蒙氏,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留在京城孝敬嫡母梁老夫人。
梁大姑奶奶嫁在京城卢家,如今的卢家家主就是她的丈夫,正三品大员。梁大姑奶奶的两个儿子都争气,一个从三品,一个从四品。梁大姑奶奶的嫡孙女,秦疏影也是认识的,就是卢汝阳。
此外,还有一个姨奶奶生了个女儿,嫁得很远,她的丈夫也是一方大员。
现在,洞房中的女眷,以梁大姑奶奶为首。
梁大姑奶奶比梁云山还大几岁,但是保养得好,生活舒心,看起来不太显年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妹妹,梁云山是哥哥。
她看起来很慈祥,笑得温和,一面说着热闹话,一面指着跟随而入的紫藤、红绢等人,“瞧瞧新娘子身边的奴婢也这样美貌,咱们子由可真是有福气呢!”
这是什么话?
紫藤和红绢对视一眼,紫藤忍不住怒气翻涌。
红绢快步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大姑奶奶,承蒙您夸奖,不过,您可看错了,我们不是奴婢。”
梁大姑奶奶不信,其余人也不相信,怎么可能?
“大奶奶怜惜我和紫藤姑娘体贴周到,为人诚恳,已经放了我们的契书,我们是以自由身进府的。”
女眷们顿时哗然一片,谁家的媳妇儿进府是这样进来的?
梁大姑奶奶脸色变了变,随即道:“哟,这岂不是更好?现成的良妾放在这里,大奶奶真是个贴心人儿。”
红绢大大方方说道:“大姑奶奶,您把我们认作奴婢,您这眼神儿当真不好使。既然如此,大姑奶奶,您还是请这边就坐吧,省得碰着撞着您了。”
紫藤暗地发笑,没想到红绢素日多么沉稳的一个人,挖苦起人来竟然一点也不手软。
梁大姑奶奶何曾受过这样的嘲讽?
当场就要发作,谁知道,又闯过来几个少女,连推带搡就把她挤到了后面,她站都站不稳,红绢说:“你们几个总算有些眼力劲儿了,大姑奶奶年纪大,眼神儿不好使,你们还不快去将大姑奶奶扶着休息。”
这洞房里,所有伺候的人全都是秦疏影带来的,梁家一个人也没有。
所以,梁大姑奶奶被知书知画一架,“呼啦啦”就被带到了窗边的椅子里坐下,灰云还拉住她的胳膊,“大姑奶奶,您眼神儿不好使,还是在这歇歇好。”
梁大姑奶奶只觉胳膊一阵酸麻,然后她就被定住了,不能动。
她急得满头大汗,知道这是被人算计了,但是,她只能心中着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丫鬟就在门外,但那有什么用呢。
秦疏影的人占据了洞房中各个要位,看起来笑盈盈的,却每个人都眼神不善。
梁二夫人蒙氏察觉到了异样,但她犯不着为罗梅香出头。
再者,大姑奶奶素日里就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