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千禧园,罗梅香银牙咬碎,却不敢表露半分,非但如此,还要在梁云山面前为梁辙说“好话”:“侯爷,子由脾性耿直,疏影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闺女,你就不要和他们夫妻计较了。【】”
梁云山淡淡“唔”了一声,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疙瘩,“梅香,虽然皇后娘娘多年不掌六宫,不过,你还是要敬着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了。”
罗梅香有些委屈,怎么还揪住这件事不放?多大点事儿呀!
“侯爷,我知道了。说起来,文皇后一直不露面,我也很好奇,她究竟长什么样儿呢。”
罗梅香的话成功地转移了梁云山的注意力,“好奇归好奇,再多的也别问了。她既然能当三十多年的皇后,岂能没有一点能耐?再说了,太子殿下又没什么过错,陛下绝不会……”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
罗梅香当然听得懂梁云山的言外之意,不过,她到底不以为然。
没有过错不假,没什么成就也不假。
堂堂太子殿下,武不曾安邦,文不曾治理天下,只会舞文弄墨,修水利,制器械,有什么压得住别人的?
五皇子殿下,虽然同样武不曾安邦,不过他才华出众,朝堂之上多次献计献策,追随者众,德妃娘娘又身份贵重,与太子一争天下,将来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罗梅香知道梁云山的立场,反正他只听从皇帝的,别人的事情一概不管。
“侯爷,我知道了。今儿你没有上朝,陛下会不会不高兴?”
梁云山说道:“不会。【】我回来几天,家里的事情也多,陛下早说了,让我休息几天。今儿有事情出去,午饭和晚饭不用等我了。”
梁云山多年不回京,自然有很多人要会会。
罗梅香答应着,就亲手帮他换衣裳。
换好了衣裳,将要出门,梁云山略略迟疑了一下,说:“药娘那边,夫人你多费心了。”
罗梅香眸如秋水,笑得温柔,斜斜睨了他一眼,“侯爷不放心我?”
罗梅香本就长得极美,到了中年,越发妩媚娇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旖旎,梁云山就看得呆了,身子上也不由得有些发热。
“梅香……”
梁云山情不自禁将罗梅香拥在了怀中,双手有些不老实。
罗梅香半推半就,两人耳厮鬓摩了半晌,梁云山才恋恋不舍出了门。
刚到二门,就看到岳药娘从一丛树后走了出来,“侯爷!”
她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鹅黄色衣裙,面若皎月,身姿柔弱,笑容里带着几分怯怯,目光却分外坚定,满带着崇拜望着梁云山。
“药娘,你怎么在这里?”
岳药娘步履匆匆走上来,笑语嫣然,“侯爷,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侯爷。侯爷这是要出门去吧,侯爷出去少喝点酒。”
梁云山在边城与岳药娘相处多年,岳药娘在边城虽然不怎么见外人,但与正头娘子也没什么分别。
梁云山对她与别人不同,语气也很柔和,“药娘,老夫人已经将阿远、阿宁安置好了,你无需多虑。”
岳药娘点头说道:“侯爷,妾身已经知道了,心中有感谢,却不能面见老夫人,不能给老夫人请安。侯爷,妾身做了一双鞋给老夫人,回头差人送给侯爷,侯爷帮着妾身孝敬老夫人,侯爷以为如何?”
梁老夫人身份贵重,一般人岂能到得她面前。岳药娘进了平西侯府,就只是个姨娘,未经梁老夫人主动召见,岳药娘自然不能主动去请安。
“你有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回头你将鞋子送去夫人那里,本侯会将你的心意转至母亲。你放心,母亲看见阿远阿宁这样乖巧可爱,喜欢得不得了。”
岳药娘对此很有自信,自己的儿女聪慧,没有人不喜欢的。
就算梁老夫人不喜欢自己,必定也会喜欢这对孩子。
岳药娘嘴里却答应得很欢畅,“那就好,侯爷出去了少喝点酒,妾身这就回去了。”
梁云山颔首,随后大踏步朝大门而去。
松涛居。
德隆帝给了梁辙半月婚假,梁辙昨日已经与秦疏影商量好的,今儿两人一同外出。
秦疏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紫藤又带了两套衣裙在布袋之中。
梁辙要带新婚夫人外出,门上的人就是看到了,没人敢说什么。
秦疏影带着幕篱,上了马车。
马车中,她看着紫藤带进来的衣裳,两眼亮晶晶地,“子由,你转过身去。”
梁辙依言转过了身。
秦疏影迅速脱掉原来的外套,换上了紫藤带的一套男装。
然后,紫藤又给秦疏影重新梳头、束发。
梁辙再次转身过来时,眼前的人已经变了样子,分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身上的衣袍并非贴身的,而是宽松的直缀,有些大了,显得身形瘦削。头上戴着逍遥巾,显得儒雅翩翩。
秦疏影的个子在女子算是中等偏上,这么一打扮,倒真有几分少年公子的味道。
梁辙拱手,一本正经问道:“在下京城梁子由,不知道公子名讳?”
秦疏影已经在铜镜里见过自己的样子,忍着笑,拱手一本正经道:“梁兄,在下秦州舒七,久仰久仰!”
紫藤“扑哧”笑出来。
梁辙也是“哈哈”一笑,秦疏影更是抿唇而笑。
却不料,梁辙指着她,肃然道:“舒七,你堂堂男子,为何做女态?”
秦疏影愣了愣,方才做双手负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