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影冷冷提高了声音,“若有谁不服气,亲自上来量。你们,先来吧。”
彭婆子和巧儿见秦疏影指着她们,她们本来就不服气,见梁云山没有反对,就起了身,站在桌子边,亲手量了起来。
不一会儿,彭婆子和巧儿面面相觑,显然十分惊讶。
秦疏影提醒道:“对大家说说你们测量的结果!”
彭婆子和巧儿对视一眼,随后告诉梁云山:“大,大老爷,的确一样长短,一样大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彭婆子和巧儿都说长短一致,大小一样,余人也就不议论了,更多的是好奇起来。
梁云山也很好奇,看向梁珍,“珍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珍微微一笑,“事实就是,本来就是一样长短,一样大小。你们之所以会觉得一长一短,一大一小,都是因为错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看到以为一长一短,其实事实上却分毫不差。你看到的是一大一小,实则大小一致。你看到就是她,实则未必就是她。所以说,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要轻易下判断。”
梁云山的脸色一变,看着那张酷似赵婉娘的脸,神色有些微的震动。
罗梅香总算回过神来,梁珍装神弄鬼,原来就是为了要引出最后的两句话。
梁琼说道:“大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说,彭婆子和巧儿看到的根本不是事实。对不对?”
梁珍轻轻瞟她一眼,点了点头。
原本十分激动的彭婆子和巧儿也陷入了沉思中,仿佛在思考梁珍的话。
梁琼嗤笑:“我还以为大姐有多厉害,原来说来说去也就是糊弄我们。就算你刚才画的画儿长短一致,大小一样,就算我们看错了,那又如何呢?和枣儿的死有什么关系?”
梁珍并不回答她的话,却看着梁云山,问道:“父亲,我说的话,父亲意下如何?”
梁云山迎上梁珍淡淡的面容,脸色变了一下,又看了看等着他答话的彭婆子和巧儿,说:“珍儿说的很有道理。彭婆子,你们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究竟是不是绿叶三人?”
彭婆子脸上露出几分迷茫之色,巧儿也开始对自己当时看到的情景疑惑起来。
刚才明摆着两根线条一长一短,两个红色实心圆一大一小,但最后她们亲手测量之下,竟然长短一致,大小一致。
难道,她们看到的事情并不是真实的事情?
难道,她们看错了?
梁琼不满地说道:“父亲,她们当时明明看到就是绿叶三个人,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梁云山沉默不语,罗梅香见梁云山大有意动,忙说:“琼儿,你别着急。你父亲在边城巧妙识别奸细都不在话下,还能被这点雕虫小技给骗了?你就相信你父亲,他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梁云山被罗梅香的话一提醒,不得不说,梁珍的这一手还是挺厉害的。众目睽睽之下,原本斩钉截铁的彭婆子和巧儿立刻就不坚定起来。
但是,梁珍并不是使了什么诈术,他现在明白了,这两根线条的确一样长短,两个红色实心圆也一样大小。之所以会让人产生误判,就是利用了人们视觉上的错觉,利用了人们过于轻信自己的感觉。
梁珍再次开口说:“父亲,这件事要查清楚非常简单。”
梁云山见梁珍再次开口,有几分期待起来,“珍儿你说。”
梁珍颔首,“夫人,还请你将今儿从松涛居到二门、大门等几处看门、换对牌的人都召集一下,并带着时辰簿子过来。所有人都来,一个也不能少。”
梁云山立刻对罗梅香说:“听珍儿的,将人都叫来吧。”
罗梅香心中窝火,却不敢不听,忙安排人去叫。
梁珍气定神闲,仪态优雅,罗梅香看得头上火冒三丈。这还不算,梁云山竟然对梁珍言听计从,人家说什么他就忙不迭做什么,罗梅香更是气得心口疼。
梁琼更是气得几乎要掉眼泪,梁珍一开口,父亲就将她忘记了,真是岂有此理!
不多时,该来的人就都来了,还将各种簿子也带了来。
梁珍让人将簿子拿过来,翻了一遍,然后说道:“父亲,根据这些簿子上的记载,可以捋出一条线来。八点十分,绿叶三人出了松涛居,八点二十分,她们出了大门。”
此时的大周,已经有了来自番海一种叫做钟表的计时仪器,不过,这种东西十分稀罕,一般人家都还用不上。
但是,平西伯府是何等人家,自然用得起。管事处也有这样的东西,每次谁出门干什么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这种钟表用秒、分、小时来计算时间,倒是和大周长期以来的刻、时辰有对应。不过,大多数人家都用不起这种钟表,所以这种秒、分、小时还没有流传开来,只在少数勋贵家庭里偶尔被人提起。
这种钟表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计算时间特别精细,能精确到弹指刹那的时间,倒是比一炷香、一盏茶来得更为精妙。
梁珍这么一提,大家都很清楚,也就是说,绿叶三人从松涛居到伯府大门,用了十分钟时间,也就是一刻钟的三分之一。
“这期间,她们还要在二门换对牌,需要耽误一分钟。短短十分钟之内,绿叶三人是如何将枣儿溺亡,又赶到大门的?父亲,我需要用一下茗茶,继续用一下她们俩。”
梁珍指了指方才帮着茗茶测量画作的那两个丫鬟。
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