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过了一系列繁琐的手续,五人终于见到了梁老夫人。
也不知道她怎么说动德隆帝的,五人竟然是分别去见梁老夫人。
秦疏影是排在最后一个。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秦疏影去见梁老夫人的时候,已经很有些不耐烦和不安。
梁老夫人被关押在一个囚牢中,除了脸上脏点儿,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连头发都梳得十分光滑,仪态仍旧十分高雅。
秦疏影不得不佩服梁老夫人的心智。
看到秦疏影进来,梁老夫人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儿微笑。
秦疏影目光冷冽,抬了抬眼皮子,带着施舍和怜悯的眼神,看着梁老夫人。
她的眼神深深刺激了梁老夫人,但她们之间隔着栏杆,梁老夫人深深吸口气,“秦疏影,没想到吧,我在这里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惨。”
秦疏影漠然而立,满目嘲讽和讥笑,却不置一词,甚至还抬手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
上一世以及出嫁前,她从来不留这种指甲——长而尖,涂着红色的蔻丹。
她今天化了淡妆,穿着也很素雅——毕竟知道真的梁老夫人死了,当然要以素色为主。
不过,眉梢眼角都是一股凌厉之意,以及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看完指甲之后,秦疏影抬头轻轻扫了梁老夫人一眼,充满了漠视和轻蔑。
梁老夫人再也绷不住了,脸上的笑容没有,换之冷冷的语气,说:“你以为,你这样帮了梁辙,他就会待你一直好下去了?”
秦疏影依然冷冷而立,一句话也不说。
和这几个月梁老夫人对秦疏影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不在意,不放心上。完全的高高在上,完全的漠视和轻蔑。
梁老夫人气急,她这辈子从来都是别人顺从她的意思,只有梁珍和秦疏影,竟然不但不顺从,反而步步为营,要将她罗燕燕逼到死胡同里。
“贱人!你以为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真是愚蠢!”
秦疏影满目嘲讽,素手放下去,轻飘飘说:“如果你叫我来只是骂我,那么,你慢慢儿骂去,恕不奉陪!”
说罢,抬步就走。
目的还没达到,梁老夫人哪里肯放秦疏影走,“你站住!”
秦疏影缓缓转身,“哦,对了,岳姨娘又有身孕了,梁家将来人丁兴旺,你以为你想让梁家断后,就能达到目的?”
说着,凑近梁老夫人,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在乎的人,全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啊!”
梁老夫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从栏杆里伸出手去抓秦疏影,秦疏影立刻后退几步,梁老夫人抓了个空。
“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竟然敢害他们!”
秦疏影一挑眉,“骂完了之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老夫人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好后悔,好后悔没有在这个贱人进门的时候就弄死她!现在,自己再也不能回到梁家,而梅香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这贱人对手!
她怎么就这么阴险毒辣!
梁老夫人这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罗梅香和她的三个孩子,看到秦疏影将对付她们,梁老夫人眼眶里湿润了。
“秦疏影,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毫不给自己留一丁点余地来帮梁辙?你应当知道,男人的恩情不会长久,男人的感情不会长久!你这样阴险狠辣,梁辙现在不说什么,将来终归有一天会介意。你当然看得懂,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帮他?”
秦疏影嘲讽地一笑。
梁老夫人将人心看得真透彻,的确如此。
对一般人来说,自己这样阴险狠辣的女人,需要的时候当然觉得极好,等到将来威胁解除,日子过安稳了,哪个男人会愿意终日面对这样的女人?
就是前世的秦瑶瑶,只是能干了一些,就遭到路长轩那样的对待。
但她帮梁辙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报答他两次救命之恩。
现在解决梁老夫人,回去了再将罗梅香彻底踩住,梁珍又在京城,梁辙将来的忧患不再,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但那是自己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说给任何人知道,“你说得真好笑,我是她的妻子,我不帮他帮谁?现在都没忘记挑拨离间,真是死不悔改。”
梁老夫人知道秦疏影并未放松警惕,说话滴水不漏,是防备别人听了去再禀报给德隆帝。
秦疏影凑近梁老夫人,声音很低,“知道梁渊的胳膊是谁废掉的吗?知道梁杰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吗?”
梁老夫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
秦疏影继续低低说道:“你直到今天还活着,并不是因为别人念旧情,而是你还有价值。”
随后,她后退好几步,抬高声音:“奇峰王朝的余孽,害我老夫人性命,毁我老夫人名誉,狼子贼心,死不足惜!”
说完,秦疏影眸如寒星,无比蔑视地看着梁老夫人。
随后,她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站住!”
梁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她还有很多话要说,她要说……
可秦疏影根本不予理睬,很快就消失在拐弯处。
梁老夫人咒骂了许久,才从阴暗处走出一个男子,梁老夫人哼了一声,“你都听清楚了?”
男子含含糊糊“嗯”了一声,转身而去。
梁老夫人坐在铺了稻草的板床上,“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狡猾、阴险,能准确地拿住别人最在意的事情,能一句话就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