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不敢的?如今连母亲不也要养病吗?母亲尚且如此,对我还有什么顾忌?我看她,接下来是要将嫂子都怂恿着,给我随随便便找个人家嫁了!”
“她敢!”徐氏一拍桌面,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坐了下去,“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让她怂恿了。”
秦芸芸嗤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嫂子家又不是多富贵的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董氏的父亲自然是俸禄不高,后来又因病辞官归乡,而且家里也没有多少其他的生计,所以董氏是从未过过奢侈生活。
当初给秦凯乐定亲时,秦永涛还只是个从五品官,莲嫔虽然生了六皇子,但也还只是个美人,离嫔位还差好几个品阶。因此,秦府的门第也不高,定下董氏,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只如今,董家失了势,徐氏就不大看得起董氏来。但董氏毕竟是儿子的发妻,所以她也多少有分寸。
徐氏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嫂子如今跟随你大哥在任上,什么事情没见过,早已不是当初见过世面的闺女,你就放心。再说了,她是你的亲嫂子,自然要向着你。”
秦芸芸其实也只是一肚子火气没出发,倒不是真的怀疑董氏,毕竟董氏都还没回来。经徐氏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但她向来顺风顺水惯了,如今接连受挫,心浮气躁起来。这些天对徐氏也有些埋怨,也不接徐氏的话,只将脖子一梗,端了茶起来喝。
徐氏这几天心里本就不痛快,秦芸芸每次来都是各种抱怨,她听得也十分厌烦,两人经常不欢而散。
枯坐了一会儿,秦芸芸说道:“表妹回来了,回头是要来家里的,母亲要不要见见她。”
她的意思是,到时候徐佩薇要来探病,徐氏是让徐佩薇只在外面略坐“探病”,还是和徐佩薇面对面说说话。
老夫人让徐氏因病不再掌家,这个病到底多重,徐氏还没拿准。毕竟,若是董氏回来了,徐氏不掌家也说得过去,那时候是应该称病还是礼佛比较好?
思来想去,徐氏道:“你嫂子回来后,我就要吃斋念佛。这几日,只是身子不适,见见佩薇尚可。”
秦芸芸知道徐氏这是拿定主意了,以后要礼佛。这礼佛也并不是去小佛堂,秦府建府时间不长,还没有小佛堂,但有一间静室。
老夫人说的礼佛,也就是每日晨起后,念经、抄经,日日不间断。初一十五有三天要沐浴吃斋,不得出秦府。
说起来容易,其实也不容易。每日寅末起床梳洗、净手,然后念经诵经,直至辰时初,前后一个时辰。傍晚,戌时整整一个时辰也是如此。
以初一十五为中间一天,再加上前后各一天,每个月也就是六天,需要沐浴吃斋念佛、静心一整天,不能出秦府,轻易不得见人,当然,若是去寺庙是可以的。
这对徐氏来说,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老夫人长期如此,徐氏也必须照做,总比称病被圈在院子里强一些。
从前,徐氏骗秦疏影是个克星,秦疏影每天就是这样过的。秦疏影天天抄经书,诚心为父母祝祷,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是她克死了父母。
时间一长,秦疏影沉浸在佛的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徐氏的摆弄言听计从,终于小命呜呼。
秦芸芸答应着,又说:“嫂子有好些年没见,月儿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徐氏唇角就微微扬起来:“不知道月儿、朔儿如今是什么样子了。你嫂子回来也好,扬州再好,也好不过京城。月儿的婚事,还是要定在京城才是。”
秦月、秦朔是秦凯乐和董氏的孩子。
除了董氏这个嫡妻,秦凯乐还有两房姨娘和一个通房。她们也有孩子,这一次估计也是会带回来的。
一个苗姨娘生的女儿和秦月同一年,一个罗姨娘生的儿子比秦朔小一岁。
秦芸芸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说道:“如今下场过去半个月了,很快就要放榜。母亲,这倒是个好机会。”
徐氏就愣了愣,月儿才十一岁,这榜下捉婿,又是会试,最不济也上了十六七岁的年纪,说不得人家还有了亲事,捉什么婿。
转念一想,是了,月儿年纪小,芸丫头不刚刚好么。
笑颜展露,徐氏说道:“正是如此,回头我给你嫂子好生说。”
秦芸芸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徐氏想的是什么,不由得暗暗着急。自己的意思是暗示徐氏,要立刻想办法将刘俊卿的婚事抢过来,可不是去给自己榜下捉什么婿。
会师每次取三百人,这些人从童生到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几岁了,表哥徐志扬可不就是二十五岁,就他都算是年轻有为。
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甚至年纪更大,她秦芸芸怎么能看得上?
想到这里,秦芸芸再也顾不得许多,说道:“母亲,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被那个煞星吃得死死的?”
“自然不是。”徐氏忙否认。
经过这些事情,她莫名对秦疏影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但是,要她承认自己不如秦疏影,被秦疏影拿捏住,这是万万不可的。
她是什么人,秦疏影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一个黄毛丫头拿捏住?
这叫她的脸往哪儿搁?
秦芸芸面露狠色,“母亲,你曾经教导我,面对自己想要的,就要极力去争取。那个煞星,哪里配得上刘公子?”
徐氏就是一愣,随即,她就